每次回老家,路过马墩庄上时,总会遇见一位箍桶匠老人。按辈份,他是舅舅,我是外甥。但由于不是直系的,所以见到面我只能打个招呼,算是对长辈的一份尊敬。五年前,出于对脚桶喜欢,背着家人不声不响的找到箍桶匠——马瑞如舅舅。我跟他一说,你过几天来拿桶,就连价钱多少都没谈。一个星期后我带回家一只高脚脚桶,家人一时高兴,连连夸赞。 时过远去,每当泡在滚烫的热水中,就唤醒我对箍桶的记忆,箍桶的身影一次次复出。箍桶的这一行在马家墩已有很多年的历史了,留守至今只有唯一的马瑞如他老人家。60多年来,他固执坚守、不离不弃,以木为友,以桶为伴,相依相伴他的老本行。他的执着,常常让村里人十分钦佩。尽管已到80岁高龄,还是精心打理箍桶这一行当。庄中一个不起眼的房子里,开了箍桶铺,顺便代销香、儿童玩具。自木桶制品淡出时代后,生意活少多了,加上他年老,外出揽活体力不够,就在庄上临时搭建不足10平米的房子等生意上门。 听庄上人说,他是附近十里八乡闻名箍桶的。20岁开始跟师学艺,从大径、小径原木的选取到技艺用具的基本操作,从锯料、削板、钻孔、拼接到凿朝、刨圆、套箍、上油每道工艺的吃透,不到三年工夫就出名为师。由于他的悟性高,在掌握基本选料和一般技法时,便能挑着一副箍桶担子走村串巷,跑遍整个宝应东荡水乡,名声越来越大,马师傅从此出名了。30多岁始就在江西、湖北、河南、河北等地跑了20年,先后收过8个徒生,可惜个个改行。自从两个儿子长大成人,为了这家庭,为了儿子成家立业不得不回家重新打理。 提起箍桶的,现在的年青人可能有点不太了解。箍桶匠是由传统木匠延伸出来的一种木工手艺。八十年代前水乡几乎家家使用仍木制品,各家各户的家用生活器皿多为木头所制,打水用的水桶,洗衣用的木盆,米桶、杀猪桶、脚桶、洗澡桶,甚至连马桶也是木头做的。箍桶的就是在人们需要的时候从而产生了箍桶匠这一职业。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风光不再,这些民间技艺已在失传,它的制作工序繁杂,获利微博的民间技艺很难寻觅。 春天里,又一次回到马墩,挺熟悉的那个地方不由使我停住脚步同他攀谈起来。从他的脸上看出充满自信,站在旁边的人插话说:“马爹爹手头活很多,还比我们忙。现在洗脚的木桶吃香得很,他的手艺和质量无人不夸。”从他的口中得知充满快乐,现在这行挣钱虽不多,但我干这行也并不是为了生活,主要是晚年生活活得充实和自在。除非我真走不动站不起的时候,到时肯定不干了。但对于他的过去总是闭口不谈,笑笑而过。 执着而偏爱的他,让人们从心底里佩服。曾经的选择也不后悔、过去的辛酸也不诉苦、有过的荣光也不摆弄、当下的冷遇也不放弃,一生就学一门手艺,一生就做一门行当。今说说箍桶的,但愿现代社会以及当下的年青人发扬和传承这门古老的手工技艺,让这门古老的手工技艺永远留在我们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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