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诗中说孔璋！读“建安七子”陈琳《宴会诗》

　　饮宴诗中说孔璋——读“建安七子”陈琳《宴会诗》

　　杨军

　　【题解】陈琳（？——217）字孔璋，扬州射阳（今属宝应）人，建安七子之一，在建安辞赋、五言诗方面的文学成就颇高，其《饮马长城窟》一首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作。陈琳原集已佚，明人张溥辑录有《陈记室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宴会诗》选自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选·魏诗》卷三，亦载于《艺文类聚》卷三十九，《诗纪》卷十六。此诗应当作于建安十六年左右，当时，曹植、曹丕也有类似的作品。

　　【诗文】

　　凯风飘阴云，白日扬素晖。

　　良友召我游，高会宴中闱。

　　玄鹤浮清泉，绮树焕青蕤。

　　【笺注】

　　凯风：和风，一说为南风。《诗经·凯风》“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素晖：白色的光芒。

　　良友：好友

　　中闱：指宫中。

　　玄鹤：指黑鹤。

　　绮树：美丽的树木。

　　青蕤（ruí）：青草。

　　【赏析】

　　建安文学是魏晋时期诗坛上的亮丽的风景，劲健质朴、苍凉悲壮的诗风成为影响后世文坛的重要诗歌风格。建安时代产生了曹操、曹丕、曹植这“建安三曹”，也产生了以王粲、孔融、陈琳为代表的“建安七子”以及女诗人蔡琰，这些诗人他们共同构成了“邺下文人集团”。建安七子当中，成就较高的有王粲、刘桢、陈琳等人。其中，陈琳的五言诗成就颇高。

　　陈琳留下的诗作不多，其中《宴会诗》就是陈琳诗中较为著名的一首公宴诗。所谓的“公宴诗”或者称为“饮宴诗”是主要描写古代贵族，尤其是臣子与君王之间饮宴题材的诗歌。公宴诗作为一种诗歌题材分类，最早见于梁代萧统的《昭明文选》。此类诗歌源于《诗经》，如《诗经·小雅》中就收入《鹿鸣》等三十篇左右的公宴诗。至汉末建安时代，公宴诗已经相当成熟，出现了大量的文人公宴诗。如被誉为“建安正格”的曹植的《公宴诗》“公子敬爱客,终宴不知疲。清夜游西园,飞盖相追随。”就是其中的佳作，王粲、刘桢等人均创作了大量的公宴诗。

　　下面，我们来看看陈琳的这首《宴会诗》。“凯风飘阴云，白日扬素晖。”首句是宴饮环境的描写，南风吹来了阴云，太阳播下万道银色的光芒。从诗句中我们也能感受到建安诗风的劲健，凯风、阴云，白日、素晖，诗人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写了宴饮时的激荡热烈自然环境。“良友召我游，高会宴中闱。”再加上好友的招引与陪伴，让诗人去宫中赴宴，诗人内心应当是充满了激动和喜悦。“玄鹤浮清泉，绮树焕青蕤。”玄鹤浮在清澈的泉水上，葱茏美丽的树木与青草交相辉映。接下来，作者没有写宴饮的内容，而是写玄鹤、绮树与青草，仍然是写宫苑中的景物。这与一般的饮宴诗不同，先是写景，次句点明饮宴与朋友，末句仍是写景，这与一般的饮宴诗不同，诗中没有提到宴饮时的场景，也没有提到设宴的主宾以及公宴诗中较具有标志性的意象——美酒。而且，只点明饮宴，没有一般公宴诗中的祝颂。这可能是作者在写赴宴途中的见闻，抑或是陈琳此诗后半部分多有散佚，我们不能窥见其诗歌的全貌。因为这首诗最早见于唐代欧阳询的《艺文类聚》第三十九卷，《艺文类聚》是唐代“四大类书”（其他三部为《初学记》、《北堂书钞》、《白氏六帖》）之一，类书摘抄的是否全面亦无从考证，而况陈琳的文集中存诗较少，后世文献引用也寥寥可数，给陈琳诗歌的研究也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总之，《宴会诗》是建安时期一首较为特别的公宴诗。虽然简短，但是颇觉别致，就写作内容方面，在建安公宴诗中别具一格。

　　原载于《宝应文化月刊》2017年10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