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宝应过春节,这是每个宝应人一年来最重要也是最难以更改的行程。 一年的疲惫使得车厢里睡倒了一大片。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睁开惺忪的睡眼,问到哪了?当得到的回复是还早呢,便嘴里哆嗦几句继续睡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声音说到:到高邮了,快到家了。声音不大却似乎能穿透整个车厢,大家相继恢复了生机,疲态一扫而光。有人拿起电话拨通了父母的电话,有人和邻座拉起了家常、有人在呆滞的看着窗外···他们都在期盼着一个终点,家里人等着呢,酒都摆到桌上了··· 终于到达车站,车还没停好,大家早已收拾好行李站在过道上。车门开了,依旧是出租车司机的嘘寒问暖。人们不再对他们的漫天要价忿忿不平,而是只来一句“走,南园路”,50元花了,似乎与5元没有差别。家里人等我,大过年的不在乎了。 到家后的寒暄必不可少,接下来便是团圆饭。黑菜慈姑等家乡特产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好点的或有其他来路的也少不了宝应湖大闸蟹。男人们先上桌喝起酒来,他们插科打诨,回首一年来自己的酸甜苦辣;小孩们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不时插上几句,惹的哄堂大笑;女人们或聚在一起聊些三五家常,或在厨房里一展厨艺···酒过半晌,她们总会出现唠叨几句“少喝少喝明天还要喝呢”,然后并没有用。酒桌上依旧交杯换盏,孩子们客厅里追逐嬉戏,女人们依旧快乐的抱怨着,画面定格在这一刻,温馨浪漫! 无论是扎根本地的宝应人,还是旅居在外的宝应人,要问他们春节最大的感受是什么?估计一大半会说:自己的酒量太小! 无论是宝应县城,还是乡镇,甚至村庄,春节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是哪里?全宝应人都会说:饭店! 是的。这就是宝应!婚宴、生日宴、乔迁宴、同学聚会、战友聚会,各种名目的酒席在春节期间来了大爆发。哪怕是平时生意一直比较清淡的饭店,老板此时也会昂起头告诉你:小大爷啊,外面多晚啦?早不订啊,现在那块来的包间啊。 推杯换盏,脸色微红间,张科长升级为张局,吴医生成了吴院,王老师也做了一晚王校。机关事业单位的,无论是身处何位,只要不是单位的最高领导,春节期间统统来个岗位大调整。但奇怪的是,真正的张局,在享受大家一轮又一轮的敬酒时,是无法享受张县长这样的称呼的,每个人都恭敬的说:张局,我敬您一杯!也许对一个小城的人们来说,官至局长,已是人生的大圆满了吧。 席散了,歪歪扭扭中走出饭店,奔向早已订好的KTV,继续着下一场狂欢。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然后春节才刚开始,狂欢在延续着呢··· 都说宝应是全中国中华烟销量最大的地方,这个传说流传多年,也不知是谁统计出来的。不过这个民间统计现在却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挑战了。 中华烟简单分为软中和硬中,软中还有不同的种类。一桌人等还没入座,已有三五人掏出香烟了,最先掏出的绝不是中华,而基本是黄金叶,宝应人俗称“大叶子”。软中的看着黄金叶,赶紧说:张局,先抽我的!包里装着硬中的多半是不了解宝应行情的,手一次次的摸着口袋里的硬中,抽的却是别人的大叶子。大叶子挑战中华,在春节期间正在上演。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宝应人的见面礼,宝应人提升酒桌氛围的佐料,一定是平日独自享用不起的香烟。这是一种奢侈,还是一种比拼?在我看来,这何尝不是宝应人性格的一种展示呢?热情大方,也许就是数千年来流淌在宝应人血液中的一种文化符号吧。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辛苦了一年,在七天中以一种对财富的淡然与豁达来犒劳自己,这种方式看起来轻松,但问遍所有宝应人,都会说:这年过的比上班还辛苦! 不看春晚的人,估摸着大半离开酒桌就上了牌桌。掼蛋,晃一圈,卡架,鏖战还在继续,室外的鞭炮声就已响起,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成了新年的大合唱。 从除夕起,直到小年过,鞭炮声总是此起彼伏。而喝酒则是中午晚上必备的节目,剩下的时间则要交给牌桌了。如果说宝应人在过年,则不如说把自己交给了饭桌与牌桌,是两张桌子在新年里的对话。确实这种强度并不比上班来的轻松。 不过,在这个城市里,逢年过节,总有那么一群尚在努力挣钱的人。“去大上海,多少钱?”“50块!”。出租车司机从没有这么爽过。“车费你正常付,另外给我发个50块的红包”,滴滴司机的回复让你有种说不口的心痛。谁让大家不是在赶往酒桌的路上,就是在赶往牌桌的路上呢? 年就这样,在喧嚣声中过去,在酒桌与牌桌的欢歌中流逝了。每个人都很疲劳,每个人都在回味,每个人都在期盼还剩下350多天的来年春节。 这就是宝应,一个烟火气息浓浓的小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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