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风土人情：老李家的素鸡，鲁庄人的记忆

　　在鲁庄这个还算繁华的小集镇，老李家的素鸡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以素仿荤，挑逗味蕾，无论口感还是味道，素鸡与肉的风味难以分辨，总觉得吃素鸡就是在吃肉，老李家的素鸡跟其他素鸡的主料是一样的，把卜页卷成圆棍的形状，并且捆得紧紧的，然后用大锅煮熟。

　　做法虽说大同小异，但是，老李家的素鸡就是好吃，很多人在模仿，却从来没有被超越，也许老李家有精制素鸡的祖传秘方，有没有？谁都不知道，也懒得去深追。老李家的素鸡浅浅的土色，略带一点酱油的暗红色，切开之后却是淡淡的白色，形似鸡肉，软软的，但有韧性、有劲道，用我们宝应话说“劲拽拽的”，具有味美醇香的特点。

　　老李家的素鸡是李五爹爹做的，五爹爹，是不是在家排行老五？应该是吧！那个时候李五爹爹大约有65到70岁的样子，再加上30年，如果健在的话，应该是百岁老人了。李五爹爹有点胖、个子高高的、非常魁梧，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他的腰却显得有点弯曲，围着个蓝色的大围裙，热火朝天地忙着做熟菜、做素鸡，李五爹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慈祥、爱干净的老人，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斑点和油污，他的老伴同样如此，爱干净、和蔼可亲，但不太喜欢说话，以笑待客。

　　其实，李五爹爹不仅做素鸡，还做猪头肉、大肠、花生米等等，统称为熟菜、熏烧，他家的熟菜在鲁庄是非常有名气的，至于怎么个有名法？这样说吧，他不摆摊也不设点，就在家里，做的熟菜每天都是供不应求，大家都是闻着香味去的。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用在李五爹爹身上，一定是恰到好处的。

　　在我的记忆中，五七中学也就是鲁庄中学，很多在学校带饭的同学都曾经吃过李五爹爹家的素鸡，尤其是调皮捣蛋的男生，当然也包括我。中午放学之后，到中学最后面的大饭堂里找到自己的饭盒，然后揣在怀里，拼了命地往外跑，怕被老师发现，走过那座小木桥，拐个弯，经过一座水泥桥，到了老雍家的小面馆，最后穿过几条小巷子，就到了李五爹爹家。老远就闻到熟菜的香气了，迫不及待地买了一根或者半根素鸡，打开饭盒就狼吞虎咽起来，素鸡就着大米饭，真的很好吃。

　　最有意思的是，有同学不买猪头肉，也不买素鸡，买卤，就是做熟菜用的老卤，5分钱一小勺，一角钱买两勺半，呵呵，多了半勺，李五爹爹人好。把卤泡在饭里，搅拌几下，非常好吃，滑滑的、油油的、香香的，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饭。我们有坐着吃的、有站着吃的、有蹲着吃的，想起来就好笑。

　　许多年过去了，鲁庄变样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老样子，但每次去鲁庄时，总会想起那段美美的记忆，空气里似乎还飘浮着挥之不去的熟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