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鸡 文/蒋冷笙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又从何说起,如今的“野鸡”成了特殊女性的代名词,所谓的“野鸡无名,草鞋无号”其实就是一句骂人的脏话。而“野鸡院校”、“野鸡学历”等等,竟与之前流行的“山寨”一词的意思如出一辙,可算得上是异曲同工。“野鸡”沦落至此,这是作为鸟类一种的野鸡本身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小时候,在家乡的田野上是经常可以与野鸡不期而遇的。后来,我知道,野鸡只是它的土名,就像我们这些乡下的野小子在上学之前都有一个土不拉叽的小名一样。野鸡的学名叫雉鸡,这是一个貌似高深实则笼统的叫法,也只能在教科书一类的文字中才能见到。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乡下人,是不会理睬这一套的,男女老幼一律管它叫“野鸡”。直到今天,一代代人老去,一辈辈了新生,我也从没听过老家有人把“野鸡”唤作“雉鸡”的。 一个“野”字,凸现了野鸡在鸟类中特立独行、超凡脱俗的个性。它让我想起淳朴而又豪放不羁的父老乡亲,想起浑身沾满泥巴的村庄,想起甲骨文似的农田,想起在各种粪肥中脏而健康成长的庄稼。这是一个卑微的词,一种让人感到可亲可近的飞禽。 童年时,我所见过的野鸡体形较自家喂养的鸡子要略小一点,但尾巴却修长无比,雄性的野鸡羽色华丽,特别的引人注目。那时候,我经常被父亲以及本庄的叔伯们带着去捉野鸡,和野鸡打过不少的交道,因而也算是它的“老朋友”。印象中,野鸡双脚强健,善于奔跑,特别是在灌木丛中它能如履平地,奔走极快,叫人追赶起来十分吃力。野鸡也善于伪装,巧妙藏匿。它见人后一般在地面疾速奔跑,很快钻入附近丛林或灌丛,有时奔跑一阵还停下来看看再走。野鸡一般在迫不得已时才起飞,边飞边发出“咯咯咯”的叫声,两翼翅膀“扑扑扑……”地扇动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这样的高超本领,不知道家养的鸡们看了会生出怎样的感慨,是羡慕还是嫉妒,是敬佩还是崇拜,也许根本就无动于衷,因为它们仗着主人定时定量的食物优待,压根儿不要像野鸡那样整天为自己的温饱操心劳碌,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 据说野鸡野归野,但它却多以果实、种子、植物叶、芽、草籽和部分昆虫为食,一般不去耕地扒食“农民伯伯”种下的谷籽与禾苗,虽不说是秋毫无犯,也够得上是自觉性较高。在老百姓的眼里,野鸡还不算是十恶不赦的鸟类,何况只要逮着它捕到它,还能为全家贡献一顿上好的美味哩。为此,经常念叨野鸡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古代的文人墨客也不忘用优美的诗句描绘一下这位人类的“近亲”,当然,诗人们说的是“雉”而未提“野”。唐朝韩愈《琴操十首·雉朝飞操》写道:“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游兮山之阿。”杜牧在《商山麻涧》中有“雉飞鹿过芳草远,牛巷鸡埘春日斜”的句子,为后人展示了一幅醉人的乡间美景。 随着生态环境的变化,野鸡这种大俗大雅的朋友已经越来越少见了,说不清哪一天,鸟类的家谱上就会再也找不到它们的身影。偶尔去菜场,听见有人叫卖“正宗的野鸡”,心里不禁一颤,我知道这里的野鸡才是真正的“野鸡货”,十九八九是以家养或半家养的来蒙人骗钱。“野鸡“落魄到成为文章开头的那个贬义词,是我最不忍心看到,也是私下坚决反对的。我在诗歌的乡土中遥望,目光还能碰上美丽的野鸡,野鸡身边有我们赖以生存的原野,祖先们在自由地走动,一切都充满善良、温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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