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松:书画是我从小的梦想,制壶是我职业 访谈宝应籍知名书画家、青年陶艺家生长松先生 文/本刊记者 於莲 我们一行匆匆赶到射阳湖玫瑰园,已是午餐时间。 在玫瑰园办公区的会议室里,射阳湖镇宣传委员朱义彪跟一位穿黑色短袖T恤高大壮实的年青人说了些什么,又过来交待我几句,就匆忙离开会议室,招待其他客人用餐去了。临走特地跟我说,这位大师制作的紫砂壶曾被赠给挪威首相,在紫砂业界很有影响力,相当有名气的呢!也是我们射阳湖镇的骄傲啊! 这位年青人见我站着,便从会议室的长条桌后轻松地拎起一张椅子搬过来,非常温雅和蔼,放到我面前,让我坐下。我想他也许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感觉挺热心的。他可能会知道一些我采访对象的基本情况,先跟他了解一些吧。于是我问他:请问大师名字怎么写?他回:生长松,生活的生、长江的长、松树的松。我随口说道,不知道这位大师什么时候能有空过来聊聊? 他说:叫我老师就可以,大师不敢当,我就是生长松! 我不由站起身,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即致歉。他笑笑说,没关系,不碍事。一口标准的宝应话。面前的这位年青人,身材敦实,面相敦厚,对于我的唐突没有丝毫的介怀。他如此亲和,我便放轻松了,玩笑道:我以为我将采访的大师是位不苟言笑、白须飘飘、清瘦的老爷爷呐。他呵呵笑了起来。 他不多话,但说到书法及陶艺相关的话题,他会滔滔不绝。 提及从事陶艺的机缘,他说这得益于他的爷爷。射阳湖畔,水乡泽国,当地许多人以打渔为生,爷爷虽也是渔民,但他自小上过私塾,练就一手好毛笔字,家中房梁和墙壁上都有他的墨迹。说起来,爷爷在生长松三四岁时就去世了,他对爷爷的记忆并不深,但爷爷的书法遗作,在家里随处可见,生长松非常喜欢这些字,他边欣赏边临摹,渐渐迷上书法,还自己买帖揣摩钻研练习,从历代书家二王颜欧米苏入手,后吸收清至民国的书法名帖精华,此后他的毛笔字写得越来越入手并有了自己的心得。对于书法,他认为学习书法最终还是要理解书法,去读懂书法。读不懂书法,也就谈不上创新,写不出有自己特色的书法。去年他在扬州八怪纪念馆举办书法展览,反响很好,今年还将在扬州博物馆举办书法展览。 此时我在想;他的爷爷一定想不到自己不经意成了孙子的书法启蒙老师,想来,爷爷在天之灵也可告慰了。 生长松小学三年级读到一篇齐白石刻印故事,由此对刻印也产生了兴趣,并买了陶泥自学篆刻。他起初篆刻纯因爱好,并没有方向,后来在扬州读书,生长松才正式大量临刻汉印,据统计不少于千方,手上都磨出了很厚的老茧。二〇〇六年他摹刻了一方自己很满意的印参加比赛,得到肯定并成功加入了扬州广陵印社,那时他才虚十九岁,而此活动要求年龄须十八周岁以上,就在那年他成为扬州最年轻的印社成员。从不写篆隶的他,由此也开始习写篆隶。凭着一股钻劲,加之书法技艺的触类旁通,他的篆刻技艺很快取得长足进步。不久,他又加入了南京印社。 生长松出生在射阳湖镇,在这里读完小学和初中后离开了家乡。对于百度上有文章介绍他是常州人,他作了解释,因为母亲怀着他时正在常州武进,后因难产转至扬州,因而出生证明上印有常州出生,所以有了这讹传。在无锡他认识一朋友,此人祖父在民国时从宝应来无锡做劳工,但问起祖籍,此人一直以宝应人自称。也许受这位朋友的影响,无论在哪,只要有人问起生长松祖籍,他都会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宝应人,射阳湖人。 生长松成年后,家人也曾催促他找份“正经”工作为生。但他因为爱好而执著,并未听从家人的建议。都知道宜兴的紫砂茶壶名满天下,一次他暑假去宜兴亲戚家,在那里看到各式各样工艺精良的紫砂茶壶,令他目不暇接,大开眼界,顿时心生欢喜。那时的他人生之路才刚起步,但他已有自己的方向,并暗暗规划,以后就以制壶刊陶为业。后来在作画时,他也喜欢以壶入图,就这样,他渐渐的又迷上紫砂壶的设计与制作。借着一股韧劲,通过自学,生长松在书法及陶艺制作上无师自通,小有成就。小有名气后,他也曾年少气盛,颇为自负,但当他走出自己的小天地,才发现,一山更比一山高,于是,他埋下头来潜心学习,考进中国地质大学美术系就读本科继续深造。通过学习,他发现学习和不学习真是不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艺术创作之路会更宽,还有更大的提升和发展空间。 在我与生长松的聊天中,我偶尔会打开手机,翻看网上展示的他的作品,在雅昌艺术网,有很多他的作品。据行内人士说,雅昌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艺术网,是艺术品拍卖最有实力的网站,一般没有影响力的人是进不去的。他的作品不仅进军各大拍卖行还创造高纪录,我就此问询,但对于这些拍卖,他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有的是民间送过去的,对方是谁他也不知道;也有的可能是代理商送的。这些高昂的成交价所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确实比自己当初卖的价不止贵几倍。他很平淡回应,艺术市场谁也没办法控制,买卖喜欢就好,上拍的人通过我的作品翻了几倍挣了钱,并不是理性收藏,更多是为投资和短期赚钱,但他希望更多人以收藏理念来爱他作品。一些商人为了生活,通过市场流通赚差价他表示能理解,但绝不鼓励任何人拿着他的作品当作商品来炒,即便卖的再贵。凡是用钱好解决的事,在生长松眼里就是商品。他还补充说:我卖的是手艺,而不是艺术,艺术品是艺术家不为目的创作出来,让人在品味欣赏中品性得以升华,不应沾上铜钱臭。生长松还说,在宜兴的陶工大约有十万人,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幸被历史记载。 稍顿,他不无感慨地说:书画是我从小的梦想,制壶是我职业。 我们在会议室用过午餐后,一道去玫瑰园凉亭中坐坐,凉亭里端坐的红衣女子为我们表演茶道。生长松看到一只敞口陶杯,一眼识别,这是由哪种泥质制作而成。因为长期专注陶艺,他对陶器的鉴别已非比寻常。 从鉴别就说起了紫砂壶的制作,此时的他津津乐道,侃侃而谈。 谈到紫砂陶刻,他说与书法绘画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只有具备一定的书画水平才制作出更有艺术品味的东西。如果不会画不会写而学紫砂陶刻,这是很不明智的。生长松认为当代人刻了很多低俗的东西,一些人没有任何基础,学成也不懂绘画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赚钱而去做,与艺术态度格格不入。说到制壶也是这样,生长松工作室所有的壶形都是他亲自画图设计打样。陈曼生设计了制壶十八式,成为历史的经典,后人得以传承效仿。如果没有曼生就没有后来上百种传统紫砂壶形。在没有先人案例效仿的时代,做壶形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好在曼生是书画篆刻大家,他用白描法画了不下几十种壶形,正是因为他是绘画能手,所以能创作出很多经典的好东西,生长松认为后世的顾景舟都不好和他相比。 他说紫砂壶的制作,取泥之地非常重要,烧窑温度的掌控也很关键,好在现在多用电窑,温度控制能比较精准,虽然比火窑所耗费用多得多,但为了制作优质紫砂壶,他宁愿多花费成本。 目前他除了在宜兴有自己的工作室,在东莞也应邀建立了工作室。在东莞工作室,他把取自宜兴的好泥邮寄过来,用优质水和泥,只有坚持用好材料,才能制出好壶,这是他制壶品质的根本保证,他丝毫不敢马虎。 从2011年到2018年,7年间,生长松由市陶协、省书协、到中国书协,多次举办展览并获奖,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朋友多了,藏友也多了,他的紫砂作品供不应求,在很多拍卖行成为抢手货。为了留更多时间在创作上,他删除了原先在网上留的联系方式,专门由他的代理商接洽,他不管这些商业推销。他说这样做是为了保证有更多的时间创作出好的作品,让更多的藏友得到精品,同时精品还能更好的展示历史,所以创作一定要严谨负责任,作品的销售应该让商人来操作,艺术家尽量少参与。聊到此时,我在他身上感受到艺术家特有的那股认真劲,这股劲可能是天生的。 生长松此次来宝应,一因外婆身体欠佳,二是听说在家乡射阳湖戈总经营的玫瑰园正举办活动,遂趁五一放假带家人而来,于是才有生长松参加玫瑰节的活动,才有了我今天的采访。其实他也挺忙的,广州一项活动正力邀请他去参加,但由于工作太忙还不知能否成行。 关乎家乡,生长松与射阳湖镇党委副书记镇长王敏曾经简单聊过,他有三个美好的构想: 一是以射阳湖为背景,以制陶文化为主题,拍摄时长一个小时的记录片; 二是做一批紫砂壶作品,用绘画的理念,以荷为主题,表现和赞美家乡射阳湖,壶的题材会有青蛙、荷叶、莲花,颜料取自带色的天然泥料; 三是希望家乡宝应能快速发展起来,也许将来他还会在宝应开窑制陶并成立工作室。 来源:宝应杂志;原载于《宝应文化月刊》2018年6月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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