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思念！写给刚离世的父亲

——写给刚离世的父亲

文图/唐建成

　　去年年底，父亲生病后，我每天下班总会习惯性地去医院或父母的住所去看望他。今天下班，我却茫然不知所措，因为，就在几天前，我的父亲，在与病痛顽强抗争了266天后，终于还是带着万般不舍撒手而去。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我！从此，我成了一个永远也不会享受到父爱的儿子；从此，叫声爸爸，这个以前最为平常的事情，成为我余生最奢侈的愿望……

　　父亲一生勤奋，为人热情，在四乡八里有着不错的人缘。他心系家庭，辛劳一生，为我们姐弟四人操碎了心。他教育我们为人要大气，做事要坦荡。他的为人处事之道深深地影响着我们。他一生没有什么辉煌的功名和事业，但却让我们姐弟四人先后都从乡镇上了城，过上了不错的日子；他一辈子没有攒下什么金银财宝，却留给了我们一生享受不完的精神财富……

　　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父亲一生吃苦受累，干过很多行当。父亲曾做过民办教师，当过乡办企业的销售员，做过县属企业供销科长。后来改革开放时期，他自己下海，开过服装店和饮食店，办过粉笔厂、饮料厂、绣花厂、食品厂等小企业。可以说是吃遍了万般苦。在他的事业低潮期，适逢我接连遭受高考失利的打击。他每次都鼓励我振作精神重新再来，勇敢走进复读的课堂。记得那年正值37摄氏度酷暑，他骑着自行车去氾水高中为我联系补习事宜。看着全身被汗水湿透的父亲，我流下了眼泪。正是他的坚持，我才没有放弃。最终考上了大学，跳出了农门。

　　父亲对子女很舍得。我们小的时候父亲生怕我们姐弟几个穿得不好被人瞧不起，虽然收入不高，但却常会为我们购买新衣物。在我上高中时我的穿着就一点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可他对自己却很吝啬。在我们结婚成家后，每次我为他买东西，他都推托。记得当年我们几家都有空调了，可他和母亲却一次次拒绝我们为他们买台空调的提议。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只得“强行”为他们装上空调。前年年前，我把他和母亲“骗”到一家商场，准备为他买一双皮鞋过年。我让服务员拿出一双真皮皮鞋让他试穿，他却偏偏看中一双不足百元的人造革的鞋子。我灵机一动，朝服务员挤挤眼，让他包装了真皮鞋，并向父亲报出了人造革鞋子价格。父亲回家后发现“上当”了，责怪我乱花钱。他过年并没有舍得穿那双皮鞋，直到他去世后，我在整理遗物时还发现那双皮鞋保存如新，禁不住泪如雨下。

　　父亲总是为他人着想，心中牵挂着儿女们的太多事。有一次我去看望时他问我：“你这两天怎么没有上班？”我很奇怪，我正常上班的呀！经了解才知道，父亲和母亲三天两头会到我们家小区附近散步，为了不打扰我们，虽然有我们家钥匙，也基本不会到我们家中去坐坐。那两天他看到我车子在小区停了几天没有动，以为我没上班的，其实我是和别人拼了车，让他误解了。今年五·一后，父亲的病情愈发严重，剧烈的疼痛让他都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有一天他意识到他的两个孙女今年要参加高考，如果他突然离去将可能对她们的复习迎考产生不利影响时，就和自己较上了劲。他说，为了两个孙女，自己再痛苦也一定要坚持到高考结束后离开。他将日历放在床头，反复计算着高考的日子，每过一天，亲自撕去一页。或许他的精神感动了老天，最终，他不但顺利地看到了两个孙女参加了高考，还等到了她们被高校录取的喜讯。

　　父亲的离开，让我感觉到亏欠他太多。平日里工作忙，有时好长时间才会看他和母亲一次。特别是那次“海陆空”旅行没有成行，成为我心中永远的遗憾。那还是在2015年，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他上个月请了一周假，带他父母搞了一次“海陆空”旅行，即海上坐海轮，陆地坐高铁，天上坐飞机，旅行一周，好好放松身心，孝敬双亲。我听了后，深受感动，当即表示，我也要向他学习，尽快安排我父母搞一次“海陆空”旅行。可是，自己确因工作忙碌，一拖再拖，一直未能如愿。直至去年11月父亲确诊晚期肺癌后，我才意识到，实现这个愿望可能比较难了。那天，从上海长海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匆匆地带他和母亲到苏州准备来一次短途旅行，可是到了虎丘，只走了一小会儿，他便没力气了，坐在了石凳上，挥挥手让我们继续游玩。可是看到他这样，我们哪有心思独自欣赏风景。现在，父亲匆匆离去，我的“海陆空”旅行计划彻底落空，人生最大的遗憾不过是子欲孝而亲不待！作为儿子的我悔之晚矣。

　　父亲，没有他人可比拟；父爱，没有什么可取代。

　　父亲走了，怀着对亲人深深的不舍和眷念。父亲走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街上人流匆匆，我却感到空空荡荡。我知道，我从今后遇到什么思想困惑，再也没法去向他诉说了。那个给了我生命，引领我成长，安慰我苦闷，激励我奋发的人真的不会回来了。

　　父亲，万般泪水难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父亲，您就放心地走吧，我一定会好好地孝敬母亲，让她的余生健康幸福；我一定会团结好兄弟姐妹，永远亲如一家；我一定会教育好您的孙女，让她变得更加优秀……

　　父亲，您就放心地走吧，但愿天堂没有病痛。如果有来世，我还愿做您的儿子。

　　父亲，我们想你！

　　来源：宝应杂志｜原载于《宝应文化月刊》2018年8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