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我在宜兴上完四年轻工机械就直接回家了。那时毕业的时候，刚流行双向选择，我们中专生已经没有了“国家十四级干部”的优势，家里也没有什么背景，当时，有位在我们广洋当过书记的县领导，可惜的是，我家里的人认识他，他又认不得我们。想找关系的，他也不肯帮忙。最后，我到热工仪表厂报到。 其实，我还蛮喜欢热工仪表厂的，刚开始，热工仪表厂就在现在的纵棹园边上，南门对着安宜路。早晚可感到公园里的鸟语花香。分到厂里技术科，算是个技术人才吧。当时我们科长只有高中文化，因为在学校里物理学得好。有些底子，在水平普遍不高的技术科里当了头儿，我的到来，多少对他有点小威胁。他对我是表面上客气，背后还有点忌惮。这样热情洋溢的场所（至少是我的感觉），你说我能不开心嘛，再说，跟我一年分时来的小芹，也让我心有寄托。 小芹是鲁垛陶林的，宝应的革命老区，她爹爹还打过日本鬼子。红色后代。我们沿广一条线，小芹长相不错，跟我初中同学甘草旗鼓相当，又各有千秋。甘草是城里大小姐，小芹可是乡下水妹子柔情似水。衣服虽然不洋，但是穿在她身上饱满，整齐。小芹是青年头，眼睛睫毛很长，望你的时候总是一往深情。我能感觉到小芹对我也有点意思。以前上学两个星期回去一趟，现在上班，个把月才回去一回，都是城里人了，有工作了。我把学校里带回来的粮油关系放在大新桥。因为广洋靠着鲁垛，我跟小芹说话对路子，再加上我初中三年的城里生活，所以，小芹还真把我当个宝。 我们一起在公园旁边的都天庙巷子里租了两间房子，我跟小芹，住在一个院子里，她住楼上一间，我在楼下。虽然是上过中专的，工厂里的许多实践的东西还不熟，那个时候，我就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电子方面的书。一面钻研技术，偶尔还给房东和其他房客修修小电器。小芹烧好吃的，总要喊我尝尝，每次，她在灶具面前忙得汗淋淋的，我就有些过意不去。小芹忙得乐呵呵的，我坐在她床边翻翻她买的《读者文摘》，偶尔抬头，看到她丰满的胸部美好的曲线，那个时候，她仿佛有灵感一样，正一个回头，我脸一红，把头又低下来，装作看书的样子。我听到小芹吃吃的笑了两下。 厂里人看我们两个人又是老乡，又经常在一起，就开我们两人的玩笑，有的，说我们谈恋爱了！那个时候，当一个人面对小芹的时候，我也有过心猿意马的时候。说来也奇怪，每当这个时候，我又会想起甘草。这个事情就这么不咸不炎地拖着。转眼过了炎夏、金秋，冬天的风扫落叶，纵棹园边上的梧桐叶子被一片片地吹落在地。12月8号，居然下了一场大雪，雪有半尺厚。天刚冷的时候，在健康药店南头的大马路上出现了两家砂锅店，听说是姊妹俩个开的，姐姐的店开在西边，叫红元砂锅城，好像是的！东边的，跟西边门对门，叫双双砂锅城。两家子生意好得不得了。砂锅，两块钱一碗，有鹌鹑蛋，有蛋皮肉饺子，还有粉丝等等。 我跟小芹虽然没有明确谈恋爱，但是像我们这个青春年纪，孤男寡女，走到一起是正常的，第一场雪的时候，我跟小芹都穿着滑雪衫，我用自行车背着她，到南头吃砂锅。路上雪很滑，有的被车子辗出来的辙，让我们的车子东倒西歪的，小芹也不在意就因为车子的踉踉跄跄而跌在我身上，靠在我身上，总让我感到有一丝热，我又脸红了。小芹也有些脸红。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砂锅城，我问小芹，我们到哪家？她说，双双好！而且说完这句，两只眼睛深情地望着我！她的长睫毛真好看！ 吃着热呼呼的砂锅，我们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好。回家的路上，就不骑车了，我推着，小芹挨着我。我们一起唱起了雪城，夜晚路上的人不多，因为天冷，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有一轮弯月挂在东边的天上，微弱的月光洒在雪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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