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河遐想

　　雍河遐想

　　文/水乡一夫

嘉庆年间的石狮子

　　在我内心的深处，有一个神圣的地方。

　　她不在北京上海，也不是乌镇周庄。她默默无闻，很少在人们口里谈论，也没上过新闻报章。她只是苏北平原一处小小的村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可是，她却是我心里最美丽的圣地，是我愿意将灵魂安放的天堂。

　　她，就是宝应县夏集镇赵雍村的雍河。她，人口不过千，户数不过百，面积用脚步就可以丈量。她，虽然也被称做过街。其实，也就是一条大路，两边各立一排民房。她，就像许许多多的水乡女孩一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既不浅薄，更不张狂。温柔似春风，温暖如朝阳。我总想把最好的赞词送给她，我总想用最美的歌为她唱。因为啊，因为她是我的衣胞之地，她是我最亲的亲娘！

　　半个世纪以前，我降生在雍河，一个当时还贫穷落后的地方。如果说那里有什么出名？可能也就是一句俗话：尹河开行，赵河杀羊，雍河卖糖。虽然都是为了无奈的谋生，雍河人带来的却是甜蜜舒畅。这不是我的偏爱，因为在我苦难的童年里，是雍河真真切切给了我一段温暖甘甜的时光！

　　想起那段日子，我的泪水总会难以抑制地奔涌，我的心里总会充满忧伤。和我可怜的父亲一样，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不久，就离开了我。带着无限的不舍与眷念，去了永远回不来的远处。从此与我阴阳两隔，天各一方。我，成了失去双亲的孤孩子，成了落单的孤雁，离群的羔羊。是我的姐姐，大我十六岁的姐姐，像妈妈一样照顾我。可是，她其实也是一个孩子哩，只是一个农村的小姑娘。更多的时候，是雍河，是雍河那些慈祥的母亲，在无偿担任着我的奶妈，用她们那甘甜的乳汁将我喂养。也许，她们自己的孩子正嗷嗷待哺，可她们却优先向我慷慨地掀开并不丰盈的乳房。那时的我哪里懂得谦让，只是贪婪的吮吸，只知道有奶就是娘！在这里，请允许向你们补一个迟到鞠躬，补一声迟来的道歉：对不起了，我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委屈你们了，是我分享了你们的亲娘！也许，我记不得当年喝奶的模样，但我牢牢记住：东家的一碗粥，西家的一碗汤。爷爷的山芋是那么甜，奶奶的锅巴是那么香。忘不了雍河啊！忘不了雍河婀娜的柳树，忘不了雍河挺拔的意杨。忘不了雍河清澈的小河，忘不了雍河“栽猛子”的池塘。忘不了雍河夏夜的星星，忘不了雍河冬日的太阳。忘不了啊忘不了，雍河，你是我终生难忘的故乡！

　　半个世纪转眼过去，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遇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也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我经历了人间的百态，我读懂了世间的炎凉。我遭受过旁人的非议，我也忍受过无端的诽谤。我曾经像无助的狗浪迹天涯，我曾经像被击的狼独自舔伤。山西的窑洞，湖北的长江，街市的西瓜摊，栖身的修车房。那里有过我的足迹，那里留下我的过往。可是，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处地方让我牵挂，总有一处地方让我怀想。是她，让我充满温暖的记忆。是她，让我充满无穷的力量。那就是让我魂牵梦绕的雍河，那就是日思夜想的故乡！想起你，我无所畏惧笑对风雨。想起你，我勇闯天下不再彷徨！千难万险脚下踩，人生从容歌飞扬！

　　我可亲可敬的雍河啊，我可亲可敬的叔伯婶娘！你们的孩子，一个没有让你们值得骄傲自豪的儿子，如今又回到了你的身旁。雍河，不再是昔日的模样，她变得富裕美丽，小道成康庄，成了我无数次祝福的天堂。昔日那些喂过我的奶娘，脸上刻上了皱纹，头顶也爬满了风霜。可她们在我的心里，依然年轻无比，依然活力喷张。她们仿佛像雍河那些在五彩灯光下舞动的年轻人，依旧脚步轻盈，笑声朗朗。

　　每当这些时候，我的心就会隐隐不安，我的脸就会暗暗发烫。因为，我没有给我的故乡带来一丝回报，我没有为我的故乡增添荣光。即便每年岁末我也会来走一走，可这些微薄的心意，怎能够在偿还这么多年雍河对我的一片馈赠，怎能对得起雍河父老的一副肝胆热肠！请雍河原谅你平凡儿子的无能，就像你们包容我年幼无知的那样。但是，我会用一个雍河子孙的名义起誓：我不会让雍河因为我丢脸，用我的真诚和善良！我会更加勤奋地工作，为社会贡献我的智慧和力量。我会永远祝福你，我最亲爱的雍河！祝福你像新娘子般美丽，像小伙子般健康！永远是一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永远都是几代同堂。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在共和国的阳光里，人寿年丰，蒸蒸日上！

　　作者简介：水乡一夫，一个知恩图报的水乡男子汉。

　　编审/黄河

　　主编/阿紫

　　责编/小雨

　　视觉/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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