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水门桥南

　　水门桥南

　　文/孔繁明

　　宝应的北门大街曾经是县城的繁华之处，圆通寺在街的西侧，百米之外，一处闹中取静的所在。

孔繁明油画作品《水门桥南》

　　十多年前，我初到圆通寺，和高中同学许爱明一起去拜访寺里的住持明波长老。长老擅长书画，尤精墨梅。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明波长老，只是两个艺术爱好者对前辈的慕名之访。那时的圆通寺给我禅房花木深的感觉，明波长老的会客室也是他的书画室，里面放着几个品相质朴的汉代陶器。

　　或许因为彼此陌生的缘故，明波长老话不多，有一个中年男子要办做和尚的手续，来找长老。长老问他：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男子答：木匠。长老说：是不是觉得做木匠比做和尚挣钱辛苦，才来做和尚的呀？男子憨笑而不答。

　　后来，县城新建了宁国寺，要比圆通寺气派许多，明波长老就到宁国寺做了住持。明波圆寂几年后，宁国寺的三个和尚在自家的普光殿前打架，其中一个和尚还拿手机敲另一个和尚的光头，被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一时引得许多人在网上围观。

　　去年我再访圆通寺，没有了名波长老的圆通寺仿佛变小了许多，寺中的一间屋子里正传出节奏强烈的摇滚乐。

　　在圆通寺的大门口可以看到东边的水门桥，我们写生的地方就在水门桥的南边一点，路边围墙外就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游幕宝应纪念馆，蒲松龄在当时的宝应县政府做过县长秘书，不过，当时的县长人称知县。

　　虽然3点多钟才开始画，天气好的夏日，气温仍旧高，不多时便汗湿了衣衫。

　　周围的好多居民都是画友陆老师的老街坊，那些老人家们看到他很是亲切。他还有一个学生也住在附近，学生的父亲送给我们三个人每人一只削好了的苹果，苹果在冰箱里放过，入口晾爽。写生期间下了大约5分钟的雨，只是稀稀拉拉的落下来几滴。听到小河的那边有男人凶巴巴地骂女人：你睡死觉呢！东西晒在外边下雨了都不知道！一会儿，来了一个女人看我们画画，她说他家男人刚才骂她了。我说，刚才被骂的人就是你呀？女人说男人经常骂她，但她现在心态好了，不和他计较。叙起来，她的男人还是陆老师一个女同学的弟弟。又一会儿，来了一个男人，女人告诉我们：刚才就是他骂我的。她的男人笑笑。

　　这是我第一次写生宝应的老城区，眼前青砖黛瓦的民居和穿城而过的小河，还是给了我不同于现代城市建筑的韵味，我甚至希望能从水边的哪间木门里走出一位清秀美丽气质优雅的女子。却看到了一个小大妈妈往河里倾倒生活垃圾。

　　这里是县城的老城区，它和现在的许多乡村一样，有一种疏离于时代的静谧，却缺少乡村无处不在的自然生机。老城区居民以老年人为多，很少看到在巷子里玩耍的孩子了。我刚上城那段时间，晚上走在这样的小巷里，觉得人家窗口里的灯光特别温馨。这些年到周庄、西递这样以古民居著称的景点旅游，就会想到我们宝应也有这样的老房子与小巷子的。只是人家基本保存着，颇具规模，宝应拆了不少，等到知道要保护了，所剩已经不多。

　　有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爹爹从我们身边走过，他的随身听里大声地放着深情款款的甜歌《月亮代表我的心》，看到我们笑，他一脸郑重地说：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歌唱家邓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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