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文/张磊 大家都说,过了腊八,年味就越来越浓了。可是,什么叫年味呢?是美食的香味,还是节日的氛围?是传统的习俗,还是心理的感受? 孩子们喜爱年,盼过年。在他们的心里,年是甜的。过年有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新围巾、新手套……从头到脚一身新,花花绿绿,五彩缤纷,好看极了。过年有压岁钱,可以买冰糖葫芦、买彩气球、买画书、买变形金刚……难得能自己做回主,想买啥就买啥。过年有轻松,不用在大人的催促声中捧起书本,做那永远也做不完的习题,可以和小伙伴游戏,可以到朋友家串门。过年还有自信和希望:我又大一岁了,离成人更近一步了。男孩想,新年里我身高要长到一米五,肩膀再宽一点,力气再大一点。女孩想,新年里我的头发会更长,我的眼睛会更亮。当然,过年各种各样好吃的也挺诱人,不过,现在的孩子对美食的追求,要比我们小时候淡多了。 我们小的时候,进了腊月门,就开始忙年了。忙得越早,对年就越有期待。那时最大的盼望,就是一个字:吃。大人们忙得最多的,还是这个字。那时忙吃的真叫一个热闹,男女老少齐上阵,又磨面来又蒸糕。舂碓要排队。村里只有一两家有碓臼,家家户户得依次上碓。有时守到半夜,等有人敲门喊“到你家啦”,才能套上棉衣、顶着满天的星星来到碓房,揉着惺忪的睡眼,在捣臼上一下一下,将糯米舂成糯米面。不几天,村里到处摆满了一只只大竹匾,在太阳下晒糯米面,那是为新年初一早晨吃大圆子准备的。 熡炒米很特别。那时城里有“冲天炮”炸炒米,农村没有这个设备,还是用传统的办法。把糯米洗净晾干,和刚沙粒一起下锅炒。刚沙粒传热,能使糯米受热均匀。等到一颗颗糯米出现淡黄色,飘出焦脆的香味,用筛子筛去刚沙粒,留下的便是炒米。过年期间,家里来贵客,泡上一碗炒米,文雅的称呼叫炒米茶,显示热情待客之道。 蒸干糕十分喜庆。将大米面加水,搅和成半干半潮状,倒入有一个个方格的木质模子里,压实,上笼蒸。蒸透后取木模倒入大竹匾里,退去木模,只见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米糕,隐现在热气腾腾的氤氲香气中,引得馋猫的小孩伸手就抓。这时,大人会呵斥顽童“别急”,随之在米糕上一一点上红曲。再看米糕,白底红花,煞是漂亮。春季少粮,米糕晒干后可以度春荒,稀饭里放几块干糕,肚子就踏实了。 杀猪最隆重了。殷实一点的人家专门聘请“小刀手”,抬出养了一两年的肥猪,惹得猪儿叫声震天。猪的叫声像似集结号,使整个村庄沸腾起来。人们变得异常亢奋,纷纷赶去围观。只见“小刀手”对着猪的颈项处,一刀捅进,血水喷涌而出。起先猪还拼命挣扎吼叫,不一会儿就偃旗息鼓,四周变得寂静。一番烫毛、褪毛、开膛、分件之后,红红白白的猪肉让人眼馋。那个年代,杀猪是件大事。生活困难的家庭,人都吃不饱,仔猪也难以养大。看见别人家杀猪,心里恨恨地说,明年一定争取杀回猪! 富人富过年,穷人穷过年。穷人家没有多少食物准备,洗被子、洗帐子、掸尘、贴年画、贴春联、买挂小鞭炸炸,打上二斤肉红烧,还是能办到的。 现在过年的方式多种多样,可能难以完全表述了。有千里迢迢赶回家的,那叫一个团聚;但是,还有专门定在春节离开家门的,南方人去北方玩冰雪,北方人去南方玩冲浪,走出国门、周游世界的摩肩接踵。有全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的,那叫一个守岁;但是,还有自己抄起胡琴、披挂装扮,来一场自娱自乐的山寨春晚的,淮剧、越剧、黄梅戏样样俱全,通俗、民族、美声应有尽有,即使富丽堂皇的国粹京剧也能模仿出梅派、谭派。 不管怎样,现在过年,吃,已经不像四十年前那么重要了。年味中的甜,就像现在超市里红红绿绿的糖果,已经呈现出柠檬味、薄荷味、奶油味等等各种各样的风味了。 本文系宝应作家(ID:byzazhi)出品,宝应生活网经授权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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