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葛洪《神仙传•麻姑》:“麻姑自说云,接侍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后人即用“沧海桑田”比喻世事变化巨大。明吴承恩在《西游记》第七回中说:“桑田沧海任更差,他自悟惊无讶。”几千年来,我们宝应县域的海陆变迁程度也不小,然而,这是一个漫长的变化过程,只有通过前后古今的对照比较,才会如古人夏方庆《谢真人仙驾还旧山》诗中所云:“沧桑今已变,,萝蔓尚可攀。” 宝应地处淮河下游,临近黄海,因受黄淮河水冲积和海滩淤积的影响,自然地形变化较大。为防御海潮,拦蓄淡水,西汉时的黄浦埝起于我县。据明嘉靖《宝应县志略》记载:“埝有黄浦埝。相传吴王(刘)濞(前215——154年)置白浦(如皋境内)至黄浦五百余里,捍盐通商,以富其国。”《方舆纪要》也说:“白浦至黄浦正五百余里,所以外御海潮,内陂诸湖也。”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到东方巡视,去会稽(今绍兴)后北行,也就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这“海上”即当时与黄海相通的射阳湖。作为内海的射阳湖,在我县东部地区形成大片浅海或滩涂,至今还有很多庄名和遗址可考。如射阳湖镇境内的原水泗落湖堡,当时就在海潮退落线上。泾河镇的灶户陈,是煮海水取盐的陈姓灶民所住的村庄。如果说它们都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恐怕没人能给出反驳的证据。曹甸镇境内的原下舍有蚬墟寺,是在堆满蚬壳的滩地上建成的佛寺。射阳湖镇原石仑村,农民挖沟时发现很厚的贝壳层,传说是唐代薛仁贵跨海征东时部队所食。那里其实是考古学中所说的“贝丘”遗址,射阳湖镇至今仍可见到几处“贝丘沙堤”,这些都能证明,早在距今万年的新石器时代,便有先民繁衍生息了。鲁垛镇境内的鲁庄海宁院,始建于唐代,之所以以“海宁”命名,大概是祈求海神保佑安宁的意思吧。这同样也告诉我们,在唐代鲁垛离海不远。至于安宜镇的“通海桥”,范水镇的“海上”、“海河”、“海会庵”,曹甸镇的“镇海塔”,夏集镇的“海台寺”等地名,并非是前人心血来潮随便取的,都和大海有着很深的渊源。如果谁有兴趣去走访,那里的老人还会说出不少与大海相关的民间故事呢!许多与大海有缘的地名,随着海岸线逐渐东移而消失,这些真可谓“硕果仅存,弥足珍贵”了! 明代,宝应县城周围还是一片水域。曾任九江知府的邑人朱曰藩有“白水绕城廓,青林指墓田”诗句。明万历《宝应县志》载:“泰山殿南为白马湖口,宏济河(里运河宝应段)未开以前,官舫贾舶到此入湖,涉风涛之险,皆恐惧,祭赛,以故香火繁盛,香钱岁充,河成遂衰。”至清康熙年间亦复如是。南乡潼口寺始建于唐代,明末重修。邑人乔可聘在其所撰碑记中说,当时的潼河河宽数十丈,由此出口东入博芝湖(今广洋湖)因该寺望湖而建,如砥柱一方,故曰潼口寺。如今重游,旧迹难寻了。人称宝应是水乡,清康熙年间邑人刘中柱在《宝应名胜纪略》中说:“宝应,译国也,丰於水……”与县城一样,古代的乡镇村庄,多被大大小小湖荡隔绝的小岛,用“荷叶洲”三字来形容倒也差不了多少。日前东部地区不少村庄的名称仍叫垛、堡、甸、墩、阜、舍、沟、河、港、渡、圩、桥等。那是古人一辈一辈流传下来的,是当年特定环境下遗留的历史见证。在加快城市化建设的今天,如何才能保留这些地名,已成为当代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千万莫要等闲视之。 宝应古称八宝沃壤,户口繁盛,庶而富,犹为江淮望县。唐宋以前,地势南高北下,邗沟水北流入淮。江淮之间,只患水少,不患水多,即是多水年份,亦不易成灾。淮东水利遭受破坏,是从后周开始的。公元954年,后周为讨伐南唐,开通了山阳(今楚州)城西的老鹳河,引进淮水,通战舰数百艘南下长江。公元984年,宋太宗开沙河,上自山阳河下至磨盘口四十里。公元1000年至1200年,宋真宗、宋光宗大筑漕堤,堤西汇而为湖。宋太宗太平兴国八年(公元983年)至明朝初年,黄水夺淮先后七次。黄淮会流南下,东浸淮扬,致使水患连年。明洪武二十八年(公元1396年)柏丛桂老人建言开宝应直渠,被朱元璋采纳,自槐楼至界首,在湖外筑长堤四十里。明嘉靖、万历年间,另开宏济河,宝应境内如刘宝楠在《宝应图径》中所说“邗沟十三变而运河成”。从此,东西各湖相流通而不相混合。 为排除黄水侵扰,万历七年(公元1580年)河臣潘季驯定计蓄淮攻黄,以清刷黄,于是加高培厚高埝大坝。然而事与愿违,黄水量大势涌,致使洪泽湖泛滥成灾。不仅泗州城沉没,而且连朱元璋精心修造的祖坟也泡在水中。黄淮浊水入侵后,泥沙沉积,河湖淤垫。据历史资料和出土文物考证,近五六百年来,我县运西地面淤高二至三米,运东南北沿运地区淤高一至二米,其余都在一米上下。昔日我县临近海滨,如今已地处内陆,真可谓沧海变桑田。明初刘伯温说过:“黄土漫城头,淮扬二府一旦丢。”如今的老人们也许记得,运河东堤的却高过堤下的城墙,运东的屋脊低于运西的湖底,大运河成为标标准准的地上之河。到宝应船闸去一望便知。明清两朝和民国期间的连年决滥之灾,证实了先贤的语言。建国后,在党和政府领导下,里下河地区人民从根治淮河入手,大力兴修水利,不但确保了淮扬二府,而且驯服了洪水,让它为人民造福。 古往今来,我县农民利用黄淮分洪沉淤,加上罱泥垩田,将洼地逐渐垫高,耕地面积逐年增加。据旧县志有关资料记载统计:宋代实有耕地30万亩,明初因水灾下降至15万亩,清初增加到46万亩,目前实有可耕地93万亩。过去的李荡、大海、莲花荡、韩家荡、花亭荡、瓦沟溪、红鲜荡、梁湖等湖荡的水面逐渐消失,早已垦为熟田。建国初,尚有绿草荡、灶户荡、四顷荡、獐狮荡、火盆荡、三里荡、獐鸡荡及广洋湖、射阳湖、白马湖、宝应湖等大小湖荡数十个,如今仅存“五湖四荡”了。虽然耕地面积有所扩大,但生态平衡受到破坏。有人曾为“过去一片白,现在一片绿”而欣喜过,然而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重视生态建设,强调环境保护,早已成为党委和政府决策的主要内容和全民共识。根据新时期宝应的要求,县委县政府提出了“工业化强县、城市化带动、产业化兴农、项目化推进”的“四化”赶超发展战略。历经沧桑之变的宝地还继续在变,可以预料,未来宝应的环境定会越变越美好,人民的生活必将越变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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