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说说我小时候下河洗澡的事。 生活在里下河水乡，不会在自然的水域里扑啦几下子，显然是件说不过去的事。必须学会游泳，似乎是乡下人生活的自然法则。我妈可不这么想。到我心心念念地想着在炎热的夏日里，随伙伴去河里玩一把，以凉快一下身体、放纵一下身心的时候，妈对我的态度是坚决的：不准下河!尤其特别是夏种期间，灌渠的水大且流得很快，下河游泳的危险性很高，可是那时候我不怕妈妈。我知道妈妈从来不会打我，但我又不能公开违反妈妈的意思，而且在妈妈严厉的训斥面前，我还是有些胆战的。我不得不和妈妈斗智斗勇。 每到农忙的时候，妈妈没有休息的时间，而已经放假的我，可以享有充分的自由，于是也就有了下河游泳的机会。好在庄上有更多的小孩也参加进来，危险倒是不大。那时候河水很干净。初入水世界的我难免会喝几口水，甚至尝试着捣猛子或在水里翻跟头的时候，偶尔会被水呛得鼻子发酸，但这对我的身体和意志都不会带来伤害。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必须躲开妈妈的目光，尽量选择妈妈没法顾及我的时候下水。 一开始是我成功的概率高一些。夏收夏种最忙的时候，妈妈将做饭的事情交给了年事已高但尚能操持家务的奶奶，根本没时间管我。我有时候借着打猪草的机会，溜进离我家大约五百来米远的干渠里。有时候甚至就一个眼神，连理由都没想好，就结伴出了家门。要会不会时最欲罢不能，铤而走险是常有的事。更何况酷暑难耐时，清凉的河水带给我的诱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抗拒。走进水世界的我，仿佛比鱼还要快乐。抑或那时候的河水，天生就属于我们这些农家的孩子。我们不仅在学习游泳，也在割河草，用竹篮子兜鱼，扎猛子到河底摸河蚌，在河边上掏螃蟹、掏长鱼，有时候也将伸向河边的柳条割回家编粪筐或簄篓。我们经常玩得忘了时间。好在妈妈管不了我的时间比我忘掉的时间更长，这让我心存侥幸。 不过有一天，妈妈意外地收了个早工。尽管我回家时，还带了一些水草回去，但妈妈的目光一扫，我的担心事出现了。妈妈先逮住我的膀子，用指头那么一划，一道白色的印记立即呈现出来。“洗澡了是不?”我说了句：“就在河边上捞了点水草。”妈妈一通严厉的训斥，又是一番严肃的告诫。正如我所料的，妈妈没有打我，但此后，我偷着下河的成功频率和不被发现的概率就明显降低了。 后来我的做法有点干脆向妈妈摊牌似的。每天日落时分，大人们结束了一天的活计，庄上的男人几乎都是在河里洗澡净身。我就对妈妈说，我也要下河洗澡去。我曾自信地向妈妈保证：“我已经学会踩水了，不会沉。”伙伴们也为我做了证明。这时候妈妈倒不和我计较了，对我说：“去吧，千万要注意安全。” 自此，我下河游泳的事才变得冠冕堂皇起来。 夏集镇子婴河小学 翟立跃 来源：宝应生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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