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最后的日子（四）命殁而去

　　小猫最后的日子（四）

　　命殁而去

　　作者/陶春

　　十一月四日，天刚亮，我一睁眼，就忙找小猫。夜里小解时，曾看到治疗颈椎的月牙形深色靠枕，误以为是小猫睡在沙发上，心里为它高兴。天亮后才知道。那是个模糊不清的幻影，根本不是小猫。那它在哪里呢？到书房、客厅找了个遍，不见。悄悄靠近女儿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它的大尾巴，伸在床前，原来它睡在女儿的床头下。

　　妻也在着急找小猫，我告诉了她。这时黑桃妈妈嫌猫粮不合胃口，想吃鲜鱼打牙祭，盯着妻撒娇闹腾。妻嘴里不住口地答应，让它等等。很快鱼煮好了，妻先用小碗装了鲜稠的鱼汤，凉一凉，温温的时候，忙着喂小猫。

　　我穿好羊毛杉来到客厅，妻已将小猫抱到了沙发上，把一条天蓝色的小毛毯盖在它的身上，小猫侧身躺着，尾巴伸得笔直，头枕着一卷纸。

　　我问妻，喝鱼汤了吗？她回答，用针管子喂了几管，喝了一些，嘴边漏了一些。我看小猫样子异常，马上警觉起来，这时已经大天光亮，猫眼珠该是椭圆的，怎么满眶黑黑的，不好！瞳孔已经放大了！

　　我赶紧去叫女儿：小猫可能不行了！女儿惊醒，马上披着外套就出来。

　　妻也紧张起来，发觉小猫的脚发硬，身上也开始凉了。咂咂嘴自言自语地说，刚才喝鱼汤，喉咙还一动一动的。

　　我说眼睛已经放光了。

　　妻子忙摸摸小猫的嘴和鼻，看看喉咙，颤抖地说，没有气了。

　　我看手机：七点五十分。

　　女儿快步过来，蹲下身，抚摸着小猫的脸，不住地喊，乖啊！乖啊！你什么话的呀？！

　　我们心里顿时难过起来，眼睛霎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女儿掀开小毛毯，慢慢抚摸它的肚子、脊背。

　　我看到小猫圆睁着一对大眼晴，一副不甘离去、令人揪心的样子。赶忙上前，轻轻摩抹它的眼睑，帮它闭上眼睛，直到象平常睡觉一样。

　　我们心里多难受啊！小猫呀！大福啊！我们全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说走就走了！你聪明，有眼光，挑了个皇道吉日，不是吗？！今天是农历九月十九，天下谁人不知，是观音菩萨的生日；私下说，又是我家老外公的三七祭日，你是不是着急赶着轮回投生呢？！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三四天时间，说没有就没有了。生命真是不堪一击，太脆弱了。

　　女儿最难受，猫妈妈黑桃是她去年五月的一天晚上，在路边发现抱回家的小生命。她痛心地诉说，要是尹医师早一天考虑到憋尿，采取导尿，小猫一定有救。那天尿胀着，还挂水，又嘱咐回家要多喂水，这哪里是治病，是加重病情要它命，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我可怜的大福啊！

　　其实尹医师是个好人，好医生，小猫不幸离去，怪不得他。可我还是联想到了个别庸医，那是杀人不用刀，夺命不费力，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结束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无可谴责，更谈不上追责。

　　我们家的小猫，只能说是大福福浅，寿短命苦。

　　联想到几天前，大福可能已经小便惊吓不畅，憋得难受，老是黏着我。我看书写字，它不让，爬在书上，跳到写字板上，"咪呀呜"地叫，我当时不耐烦，连吵带骂，后来干脆用手把它撸到了地下。它在地上还抬起头，两眼盯着我继续叫唤。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粗心，太愚蠢了，以为它在和我嬉皮玩闹，哪知它其实是在向我求救呢！我恨自己，怎么不懂猫的语言。是我的大意，害了一条命。

　　妻用天蓝小毛毯盖好小猫，黑桃妈妈以为儿子睡着了，紧紧的挨着它，嘴里咕噜咕噜念经，好像哼着摇篮曲，哄自己的宝贝好好睡觉。看着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我们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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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陶春，初中毕业，自学取得本科学历。县残疾人联合会原理事长，现为县残疾人文学艺术协会主席。

　　来源：宝应生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