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打冻鱼

　　河面结了厚厚的冰

　　宝应东荡圩区地势低洼，河沟圩塘众多，还有成片的芦苇荡。每年冬至过后，西北风一刮，整个河沟圩塘还有芦苇荡就冻成一个整块，有尺把厚的冰。冬天的农村，田里的农活差不多了，进入了相对空闲的时节，于是，许多喜欢捞鱼摸虾的人，就闲不住了，他们肩扛木榔头或一把斧头，背着鱼篓，走在厚厚的冰上，寻找冰下被冻住的鱼。在宝应，人们把这种取鱼的方法叫“打冻鱼”。

　　打冻鱼（网络图片）

　　打冻鱼的工具极简单：一只木榔头或一把斧头，一只鱼篓。清晨，太阳刚一露脸，大人们便带着打冻鱼的工具，冒着凛冽的寒风，走在自家门前南溪河的冰面上向荡里去。我和小伙伴便饶有兴趣地跟在后面，甚至大姑娘小媳妇也牵手踏冰跟着看热闹。

　　那时候的冬天确实比现在冷多了，几场西北风一刮，小沟小河以及芦苇荡里大大小小的水塘就冻成一个整块，冰下那些贪玩的鲤鱼、草鱼、黑鱼、虎头鲨等，因结冰的速度太快，来不及游到深水中去，就只好躲藏在低矮的柴桩、茅草和蒲根旁一动不动。

　　水塘的水虽然不深，但要看清与泥颜色几乎接近的鱼，还要特别细心，有时要凭经验和感觉，我和小伙伴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冰面上仔细地搜寻。突然，有人兴奋地尖叫起来，高高举起斧头，对准鱼头就砸，几榔头砸开一个冰窟窿，接着迅速撸起袖子，趴在冰上伸手下水抓鱼。不一会儿，一条二尺多长的鱼被扔在冰面上，看着它“啪啦啪啦”地跳动、挣扎。打冻鱼的人情绪立即高涨起来，用木榔头轻轻地在冰面上敲了起来。让冰面敲打发出的“咚咚”声传入水下，冬眠的鱼误以为河面解冻了，便循着声音开始游动了，打冻鱼的人于是捷报频传。一条条鱼儿从打冻鱼人的手中飞出冰窟窿，在空中划出一条条银白色的弧，落在冰面上，活蹦乱跳，跟着来的家人便将鱼拾起放到篓子里。在冰面上观阵的人们，不时因有人打到一条大鱼而发出惊喜的欢呼，我和一帮小伙伴在冰面上叫喊着、跳跃着，挥舞着小拳头给自己的父亲加油助威。于是，在这个寒风呼啸、空旷冷冽的冰面上，呼应声、欢笑声和木榔头砸下的“咚咚”声，让整个水荡充满了生气。

　　打到鱼的会分给没打到鱼的，最后，打到鱼的没打到鱼的，一样兴高采烈，走在冰面上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刚才热血沸腾的细节相伴回家。家家炊烟升起的时候，村子就弥漫着浓浓的鱼香。

　　来源：扬州学习平台｜作者：陆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