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借自网络) 一张图片,一段文字,一句乡音。许多久远的事情便会盘旋在脑海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童年的打谷在现实中几乎消失了,热闹或者寂静的场景却定格成永恒。 打谷场的春天是金色的海洋,一浪一浪的油菜花吸引着一群群蝴蝶和蜜蜂。待油菜籽收割后,便是做场。最好的时机是雨后初晴,村中的女人们手提肩扛着早早收集好的稻草灰,把它们均匀撒在平整好有点湿润的土地上,男人们两三人一组,从场地的边角滚来一只只石滚子,用粗绳和粗杠子拽着在场地上来回的碾,只到地面平整而光滑。我喜欢赤脚踩在有点柔软的青黑色谷场上,偶尔还会与小伙伴们用叉草的叉子不停地画着圆圈,每当这时总会惹来大人们一阵阵呵斥。而这些呵斥却成了我们快乐童年里优美的音符。 六月的农村忙碌而火热,全村除了老弱病残和幼儿,整个村庄几乎没有一个闲人。女人们负责收割,男人们负责运输。站在打谷场上,你会看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挑把队伍,他们挥着汗打着号子。放忙假的孩子们则忙前跑后地端茶送水,或是帮着大人们整理着有点扎人的麦把。打麦子的过程紧张而忙碌,也叫拱老虎。这道工序需要很多人手,搬麦把,传麦把,喂老虎,叉草,堆草堆,一气呵成往往需要几个小时。忙完这家忙那家,大家轮着换工。抢收抢种的四夏大忙这几天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整个打谷场灯火通明,虽然只是悬挂了几只马灯或汽油灯,或通电后的灯泡,但记忆中的打谷场这个季节最明亮。 脱粒好的麦子被扬净晒干,待售的麦囤是打谷场最美丽的风景,田地多的人家会大些,少的人家的麦囤会小些。黄昏后的打谷场,人们没有了前阵子的紧张,男人们赤着膀子相互递支烟,询问各家的产量和收成,女人们则收拾着农具准备回家做饭,而放学归来的孩子们则三个一堆两个一群地捉起了迷藏。炊烟四起,暮色渐浓时,喧嚣了一天的打谷场渐渐安静下来。 七月的打谷场是清净的,一个个石碾子沉默地散落在场地的角落,几场雨后打谷场上会冒出一层鲜嫩的小油菜和青草。石碾子的凹槽里狗尾巴草迎风摇曳,阳光下它们显得朝气蓬勃。沾露清晨或者落日黄昏,我时常带着本闲书,赶着一群鹅在这里放牧。清风习习,鹅声欢快。坐在石碾子上的我沉浸其中 秋收时的打谷场要从容得多,人们虽也起早贪黑却没有收割麦子时的匆忙。低垂的稻穗即便过了成熟期也不容易脱落。收稻子不用拱老虎,而是纯粹的人工。我们老家称之为掼稻子,有力气的男人或者女人们轮换着把稻把在石碾子上来回掼,直到稻把上没有稻谷子才行,往往一捆稻子要来回掼上十几下。后来有了一种小的机械叫滚笼,只需一小块场地,让滚笼插上电,把稻捆在滚笼上来回翻滚着稻粒便脱净了。兴起的半机械化省力也方便了很多,只是滚笼的流行,逐渐让打谷场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夏末初秋的打谷场,因一场电影或者一场马戏再次热闹起来。剧情里的台词常常在黑夜空旷的打谷场上空荡漾很久,似乎等到了下一场电影播放时才消失。曲终人散月影西沉,沸腾后的打谷场重归寂静。秋风萧瑟,不敢荒废分寸土地的人们把打谷场挖掘了一遍,从菜地里移栽来些油菜秧或点上蚕豆种子,只为来年多点收成。打谷场就这样寂静而安详地度过了深秋和严冬。 基本实现的机械化,已经让这片田地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而曾经记载丰收,浸润汗水,回荡欢声的打谷场又怎能从我的记忆里消退呢? 原文标题:打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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