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的时代,日新月异的东西似乎太多了,但乡音却永远不会从唇边失去。 在一次笔会上,我被拉出来表演节目,就自然地唱了一段原汁原味的柳堡民歌:“正月里啊有情正月正/我看我家的二小妹子生得多俏正/皮肤白又嫩啦/我的妹子/你的朋友多么?/妹子,你可有心待我?……”散花着蚕豆花香的小曲直唱得朋友们愣了神,是啊,这土得掉渣的乡音,现在可真的不易听到了。 我的家乡柳堡是苏北里下河地区水边的一个村子,因为一部电影的缘故,这里出了名,谁不知道柳堡有个“二妹子”小英莲?谁不会唱上几句“九九艳阳天”呢?其实,倘若没有《柳堡的故事》,柳堡也迟早会扬名天下,这不仅因为柳堡有丰富的物产、淳朴的人情、独特的民风,更在于柳堡有醉人的乡音、优美的民歌呢?生活工作在柳堡的人,有时也入乡随俗,“逼”着嗓子唱几句,竟能以假乱真哩。 柳堡的口音以“下河腔”为主,民歌也多用“下河调”演唱,唱法上比较活泼自由,实在有点行云流水的味儿,这兴许是柳堡多水的原因吧。出色一点的有《十二月情歌》、《栽秧号子》、《罱泥小调》、《渔歌》等等,高兴时哼一曲轻松悠扬,痛苦时唱一曲低沉悲壮……它能抒发柳堡人勤劳善良的乡情,它能表达柳堡朴实浓郁的乡土风味和生活之美。柳堡民歌别具一格,自有它独特的韵味。 小时候听民歌,大多是柳堡的田间场头,劳动中的乡亲们以乡音小调的方式抒情言志、自娱自乐。这种民歌也绝大多数没有固定的歌词,多在一定的曲调之下,即景编词即兴演唱。有一种唱法叫“打鼓”,唱起来咚咚有声,就好比有板有眼的鼓点,为挥汗如雨辛勤耕作的庄稼人加油、鼓劲。还有一种叫“对花”。是劳动的间隙男人和女人相互对唱的,内容多与打情卖俏有关,唱到开心处,男女笑成一团,田野里洋溢着快活的空气,又有一番特别的情趣。 那时我们全家6口人都喜欢唱民歌,我有好几回给田里的妈妈和大姐拿饭,听她们正唱“栽秧号子”跟人家比赛哩。而父亲的传统节目就是“男高音领唱”,那是给起房造屋的人家抬夯时唱的一种《打夯歌》,高亢有力,让人听了动心,仿佛豪情壮志尽在胸中。父亲编词的“急智”和歌声的响亮往往会赢得一阵阵喝彩。至于春节期间,更是大唱民歌的好时候,大哥和二姐还曾作为学生代表,参加村里的文娱宣传队,在柳堡的文娱巡回演出中得过奖哩。 柳堡的民歌伴我度过少年时代,直至今天,我对它仍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高中时我开始了诗歌创作,走上了文学道路,这可以说也是柳堡民歌给了我诗歌的营养,让我在记忆的河岸边吮吸了乳汁芳馨的结果。1988年8月,我以一首《柳堡少女》走进北京《诗刊》的大门,从此便决定让我每一篇作品都成为柳堡“襁褓过我的日月的再版”。柳堡籍作家冯亦同对我说,作为土著的柳堡人,你有责任收集整理柳堡民歌,让故乡的民歌大放异彩。著名作家胡石言也多次勉励我扎根于人民之中,用“柳堡人”喜闻乐见的民歌形式进行创作,他说:“柳堡故事多,民歌醉人心啦!”是啊,散发着泥土芬芳的柳堡乡音和民歌,说起来像酒,唱起来如花,怎能不叫人心醉呢? 我常想:不改的是乡音,难忘的是民歌,一个人即使改了国籍,也不能改变对故土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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