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爸爸去打工的前一天,文权和他爸爸上了一趟城,把要办的事情办了一下。 我们是在纵棹园的北门口见的面。在巍峨的北门口六极阁的映衬下,坐在轮椅上的文泉、推着轮椅的乃铭和身材精悍小巧的文泉爸爸都不是很醒目。之前,乃铭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吃过午饭。我赶忙把碗一推,这天是2月26日,下午还有月亮《一个人的舞蹈》首发式。无论如何是要见一下文泉的。 文泉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跟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似乎要落寞很多。乃铭做起了讲解员。从六极阁面前的石狮子讲到六极阁北门口墙壁上的左右两块浮雕。右首是女娲补天,左手是盘古开天。两幅浮雕靠在一块,好有诙谐。关于门口石狮子的来历,我有机会听博物馆季馆长给我们讲过一段传说,那是为拍宝应文联老作家刘世昌的《宝应采风》安排的。我没有告诉乃铭,因为我看乃铭讲得津津有味。 文泉因为血液缺少凝血因子,从十岁过后,就饱受摧残,身体从脚向腿,再向胳膊各处关节地疼。文泉在他的文字中记载过这样一段:“夜里疼的时候,在村庄里我半夜的嚎叫就像老牛的声音……”那肯定是一种疼到极致的疼了。我第一次看到文泉,是在前年,为他拍摄短片参加江苏百佳青年评比。文泉的家在范水,是以前的另一个乡镇——芦村并过来的。文泉家里刚砌的,楼房的东面是一条南北向的小河。那次好像是在夏天,靠在河边的丝瓜藤蔓上还开着黄色的花。几只白鹅在河里觅食。南面有一座跨河的小桥,庄子面前和西边就是大片的麦地,麦苗已经拔节抽穗。文泉住在楼房靠楼梯口的一间屋子里,靠门口是电脑桌,北面墙上开着一扇窗,窗口离地面很高,也超过我们站立时的脑袋瓜了,窗子外面是晃动的树梢,那天有几朵细如棉絮的云从窗口慢慢地向远处飘去。房间里还有一张单人床,有枕头的床边上是一张小柜子,上面放着几本外国人写的书,脚那头的床边是一张高柜子,上面是一台黑白电视机,天线已经不灵光,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到节目。文泉身体疼痛要打八因子,所以他在家里做着网上的宠物食粮的客服,如果身体不疼的时候,他从早上到夜里,十几个小时,一个月坚持下来可以挣一千多块钱。有一阵子疼得狠,文泉因为止疼打了吗啡结果却中了毒瘾。为此还到扬州戒毒所专门去戒毒,扬州日报的丁云专门关注过文泉。 文泉是有文采的,他的电脑里专门有电子档的图书馆,收罗了古今中外的大量的名著、评论,还有一些经济、政治方面的书籍。文泉有一阵子写诗。写了很多。开电脑公司的乃铭亲手为他做了十本书。我也收藏了一本,文泉的文字不忍卒读。读了会觉得冷,会觉得痛。连梦都是冷色调的。文泉上过几天学,成绩不错,尤其是语文和写字。那个时候,病没有露头,就算摔一两个跟头,比其他人疼的时候,他也并不清楚,还任意和小伙伴们玩。直到某一天,庄上有大人跟自己的孩子说,“以后不要跟文泉皮啊,他摔下来疼呢。”渐渐地,文泉不能和小伙伴们玩了。文泉的爷爷背着文泉上城换血,时不时地在冬天的深夜里,文泉疼得如黄牛在嚎叫,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乡村夜空。爷爷说,“文泉就是我心里的一个坝头,缺口,打不起来啊!”电脑就是爷爷打小工挣的钱给文泉买的。而更多的钱是要用来给文泉买药的。 我们又接着在六极阁里转了一圈。乃铭还在兴致勃勃地跟文泉讲徽派的砖雕和雕梁画栋的故事。我也很喜欢纵棹园的六极阁,喜欢仰望看上面的天空。六极阁是正六面形的。院子的地面上标识着天干和地支。古老的中国文化可以深深地浸润我们的心田,让我们寻找天人合一的精神慰藉。出了六极阁,我们辗转到大戏台,路面稍有不平,轮椅并不太好走,我知道文泉会因为车子的震动而产生疼痛,于是就放弃走更远的路,也不去另辟蹊径了。文泉的爸爸比我大6岁,他倒是跟我很健谈。他长年在外打工挣钱,维持一家的生活。今天刚好,带着文泉一起到医保中心了解一下医保情况。你可能不知道多年前,乃铭也曾是轮椅客,现在通过治疗,他能够站起来了。站起来的乃铭更加阳光了。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乃铭又愿意把真心的关爱给文泉这样的小弟弟。 为了不迟到月亮的首发式,我匆匆地跟文泉道了别。我想,也许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和乃铭会再去乡下看看他吧!有人要跟我们去吗? 柳西元/新浪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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