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亚悉尼,来机场接我们的巴士司机是一位老外,大个头,络腮胡,力气真不小,一车旅客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包,他一人就放进了车肚子里,不用别人插手。一上车就坐在驾驶位置上用笔写写画画,填表,一丝不苟,还用活页夹夹好。 导游是中国移民,让我们喊他“烙饼李”,挺幽默,很会侃。他说司机在澳大利亚是“机长”,有麦克风配着,要我们大家和他打个招呼,齐声喊“拐——卖”就行,意思是“一天都好”。大家笑着喊了一遍,果然老外“拐卖”欣然回应:“三克油!”随即哇啦哇啦说了一通,“烙饼李”跟着翻译,“拐卖”吩咐大家一定要系好安全带,否则要罚款200澳元,折合人民币1000多元,这是当地法律明文规定的。车厢里不许吸烟,不许吃食物,不许喝有颜色的饮料,理由很简单:会散发气味,影响他人。 前面遇见了有轨电车在下客,机长“拐卖”停了车,说是无论什么车,都必须等公交车乘客走开才能向前行进。每到一处景点,我们下车、上车,“机长”“拐卖”总会不厌其烦地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哈罗”、“拜拜”。从沙滩过来,他会盯着你的鞋子看,非要蹭干净了才允许登车。然后,又打开活页夹写啊画的,记载停靠时间、地点一类的鸡毛蒜皮事,显得繁琐,刻板。“烙饼李”告诉我们,所有司机都得这样做,驾驶室里有“黑匣子”,任何举动,都有底可查。相关机构会抽查,抽查率千分之五,一旦发现违规,将受到严惩。这些细节,看似别扭,却很人性化,可以将事故扼杀在萌芽状态中。 第二天早上来接我们的是另一位司机,开了一段路程后,“拐卖”才上来替换。“烙饼李”告诉我们,开长途车有时间严格限制,绝对禁止疲劳驾驶,加班得付一小时90澳元的加班费,还得司机愿意才行。前一天晚上车公司老板近乎下命令了,求“拐卖”克服一下,他回答不行,丢下车走人,径自回了家。理由很简单:“老婆等着我,她可比你老板重要得多!”那天因故耽搁了一点时间,“拐卖”笑嘻嘻拒绝了导游的协商,“烙饼李”无奈地放弃了旅客每消费百元就能拿到2.50元唾手可得的小费外快,主动和旅行管理部门沟通,取消了非去不可的购物之行。工作是必须的,休息、自由、享受生活也是必须的。 归途中,“拐卖”显得很开心,做做鬼脸,也许马上又要见到比老板还重要的老婆了吧! (注:本文由工山飞月发表于《扬子晚报》“繁星”题为《澳洲乘巴士》,《北京青年报》“东张西望”题为《巴士司机忒细致》,南通《江海晚报》,《江都快报》,山东《东营日报》,《泰州晚报》等题目同扬子。浙江《今日早报》,珠海《珠江晚报》,《大连晚报》等题为《老婆比老板重要》。内容有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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