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宝应城上下仿佛裹上了银装。腊月二十八去上海看世博花灯试灯，二十九凌晨5点半才返回扬州，等回到故乡宝应的时候已经下午2点多了。
走在安宜古镇的街头，一眼看去，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故乡宝应一直有忙年的说法。进了腊月门，人们就开始忙碌了，腌制肴肉、香肠、风鸡、咸肉，每家每户的檐角下总要挂着些咸货，在过去咸货挂得越多，说明家底越殷实。近些年，人们都讲究健康饮食，咸货腌得也少了，就是意思一下，大鱼大肉什么时候想吃都能买到，吃新鲜的总比腌制的有味。 年蒸和腌咸货一样，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年轻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习惯，年根岁底，单位都要发这些包子，但老辈子的人都有年蒸的习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年蒸，馒头、包子、年糕要蒸上许多。 这时候，最忙的是年蒸的白案师傅和他家里的笼屉，从进腊月门就要开始忙起，一直要到除夕才能消停。年蒸是非常讲究的，年蒸的效果好不好，关系到来年一年的时运，所以，年蒸对家家来说都是大事。 年蒸前，和面的时候就要喊上白案师傅，用多少面，放多少水，点多少碱水，这都是技术活，包子、馒头蒸出来宣不宣，白不白，好吃不好吃，都和这些有关，所以，和面前总得给师傅递上两包香烟，图个吉利。此外，大人小孩都要忌口，这点大人很容易做到，孩子们的嘴是最难管的。所以，年蒸的时候，小孩子们总是被支得远远的，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等第一笼包子馒头出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送给他们吃，将他们的嘴堵上。孩子们嘴里吃着包子，远远地坐在锅灶后面，让旺旺的炉火将红扑扑的小脸映得更红。 腊月二十四，每家每户都要送灶。传说灶王爷下界后，就猴在每家的灶头上，一年365天，这户人家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灶王爷都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所以，送灶就是送灶王爷到玉皇大帝那里“述职”，汇报一年的工作和见闻，而人们怕灶王爷去有一说一，甚至信口雌黄。在送灶的时候都贴灶王爷的神像，供奉些香火、瓜果，茶饭，敦促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其他人家送灶都是腊月二十四，而我们赵姓人家送灶则是腊月二十三。 送完灶，这一年基本是没什么事了，上上下下将家中扫尘一遍，到浴室洗把澡，过个干干净净的春节。这时候，浴室里是最忙的。现在每家都有卫生间，但到浴室洗澡已成为一种传统，加上农村的浴室越来越少，农村人都跑到安宜镇上洗澡，浴室忙是肯定的，排了40分钟的队，甚至还没有摸到浴室的门。这种情况是我前天回家时亲见的。 泡在那稠嘟嘟的水里，未必有在家中洗的干净，但就是那种氤氲缭绕、摩肩擦踵的感觉，才会让人觉得是过年。 洗完澡，带着孩子到西郊的松岗去祭奠父亲，在父亲的坟上放上一捧鲜花、点一柱香。宝应有除夕祭扫的风俗。雪后的松岗，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我在写稿的时候，孩子和外公在楼下开始贴春联，只要有门的地方都要贴一副，在宝应农村，甚至鸡圈猪舍都是要贴上。“桃符辞旧岁，瑞雪兆丰年”，这对联今年用的最多，也许是刚刚下了一场春雪的缘故吧。 贴完春联，就开始忙年夜饭。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嬉笑着守岁，等着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请在此输入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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