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旧事 漫步宝应旧城,儿时的足迹历历在目。旧城以大新桥为中心,南北为商业街南大街和北大街,东西向为政治文化金融街,西头有县政府,东向街道有银行、书店、工人文化宫。理论起来,我还不是正经县城里的人,家住南门外的罗巷口。那时候外婆住在大新桥附近,几乎就是县城的中心地带,我叫爸爸的妈妈为奶奶,妈妈的妈妈加个定语,叫城里奶奶。 城外的孩子都喜欢到城里去玩。叫城里城外其实就是个说法,我没见过家乡的城门,所以很羡慕拥有古城门楼子的城市,家家户户从纵深很长的城门下穿过,看看西安,看看北京,入夜了关上城门,这才有个城市的样儿。踏上南大街就是进城了,虽然宽也就三四米的样子,可是这条街上好玩的东西不少,我从小看着很文静,但是与众不同,喜欢望呆,看两边店铺里的人刻章、画像、补锅、修表,一站就是个把小时,有的邻居不懂我的志向,说我“呆呆的”,稍微好些的说我“闷皮”。一般的店铺,我不满足于门面上对外展示的,常想法子到后面的“作场”看看,德和酱醋厂的好闻的酱醋原料是什么样的,同松药店的白白黄黄的丸子是怎么捏出来的,甚至,日杂果品公司的仓库,我都设法进去过,我喜欢仓库里那种混合着蜜饯和酱菜味道的静止的气息。 南大街的当头有家南门旅社,“南”、“门”、“旅”、“社”四个大字很端庄的刻在门楣上,颜体阳刻,我常常晃了进去玩,入内是前厅的模样,左右各放了一条长椅,两条长椅背后的墙上用红字写着毛主席语录。再进去,是个加了顶开着天窗的四合楼宅,光线很好,地是水磨地,我曾经在这里很过瘾地抽过一学期的陀螺。再往里走是个长长的甬道,左手和右手都是客房。走到最里面,豁然开朗,是一圈比前楼大了三倍的楼宅,这楼上楼下的客房应该更大更高级些。 有个姓杲的淮安人,长年租住在甬道左首的第一间客房里,他卖大头菜,也不晓得挣钱不挣钱,我在水磨地上抽陀螺,他还拿淮安馓子给我吃。 他姓杲,音同“搞”,很多大人都不认得的字,我10岁时就认识了。有个体态丰满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每个星期总要来次把南门旅社找这个淮安人,来了,淮安人就催我早点回家。送水的老张头总是自语一句“又来找杲子搞了”。女人总是有意无意地解释一句:来买几个大头菜。老张头背过身去,鼻孔子出气,“买大头菜,哼,见大头鬼了!” 可是我觉得老张头和杲子的关系不错,老张头的粥碗里少不了切成条条的大头菜,杲子的房间里一直没有断过热水。女人每次来后,总是洗一把热水脸再走,望着头发尚且媷湿且一脸迷离的女人,老张头的目光总是追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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