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是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令我如痴如醉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象片沙漠,把遇到的每一张纸片都狼吞虎咽下去,就在这时发现供销社内有《岳飞传》卖。 我无数次流连在柜台前,用眼光一遍遍抚摸那两本厚厚的上下册的《岳飞传》,我知道跟母亲要钱买,是自个讨打。这时母亲提出一个方案:你自己编席子卖,挣得的钱归你自己。 于是一直性如野马的我艰难地上了笼头,决心编几张席子。可我一直是个猴子屁股坐不住的人,让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编上几天席子,除非用麻绳把我捆上。更要命的是,外面小伙伴的玩耍声如钩子一样,只要一响起我便定力全消,立马飞跑出去。这样一来几天过去了,我一张席子也没编成。 就在这时姐姐伸出了援助之手,她瞒着母亲悄悄拿了几张她编的席子卖了,然后给了我几毛钱,我欣喜若狂,但随即发现一个问题:这点钱只够买其中的一册。 运气再次降临,那个一直令人望而生畏的卖书的供销社售货员,她同意卖给我一册。 然后,那本厚厚的《岳飞传》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让我狂欢了多少天。 16岁那年考上宝中读书,在逛新华书店时发现一本书,《少年维特的烦恼》,我太知道她了,神往太久了,在同样挣扎了好多天后,我买了下来,代价是在学校食堂就餐时,喝了好多天不要钱的汤下饭。 这本书给我打开了一扇神奇的、纯洁、以前闻所未闻的精神之窗,直至现在我都忘不了其中的语言和情节,日后也忘不了。 这本书一直跟随着我走上社会,后来一位朋友偕女友来玩,那女友看到了这书,跟我借,看在朋友面上,我不好不借。但悲剧的是,后来这二人劳燕分飞,有心要回书,她已是杳无音信,从此我只听见夏绿蒂在哭泣,。 朋友的女友姓郭,在幼儿园工作。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我还能遇到她,书还在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再读这本书。再话巴山夜雨时,那是要勇气的。 现在我不会因为买书而大费周折了,但我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当年我能鲸吞四海牛饮三江时,无书可看,而现在面对满汉全席,已胃口全无,正如一个男人有机会面对无数如花宫女,却是太监。现在看书更多了功利性,而全无当年的纯粹,少了当年的那份原始冲动,和慢慢的享受感。 春色秋光如可买,钱悭也不曾论价。价是不论了,心境却也不同了,少年维特,少年夏绿蒂,你们也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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