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自由撰稿十年纪 再过四天，15年5月20日，自由撰稿整十年了，时光你妹的真叫快，就不能慢些？ 十年来变化还是蛮大的，更散漫了，更胖了，更闷了，头上星星点点的，有白发了。十年前爱玩，现在不爱了，心内有压力，放不开；十年前爱打乒乓球篮球，现在不打了，偶尔打一场，膀子腿疼半天，象上过夹棍；十年前爱吃肉喝酒，现在，还爱，这个控制不住，活该你发胖，只恨酒肉岁月太匆匆。 十年前蛮豪放的，宋词人赵希迈说，三十年前，爱买剑，买书买画。凡几度，诗坛争敌，酒兵取霸。春色秋光如可买，钱悭也不曾论价……十年前读这首词热血沸腾，十年后再读，还是热血沸腾，因为酒喝多了。 十年前有好多愿望，这个就不详说了，不是怕人笑话，是怕自个先笑倒。马云说，人是需要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我说，人真的是需要梦想的，不然，将来连嘲笑自个的本钱都没有。我之所以信手举这个例子，是因为十年前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是钱钟书，是金庸，现在的英雄，是马云。 十年来走了许多地方，西北到兰州，东南到厦门，全是借笔会的顺风船。不过北京至今没去过，这全得怪自私的杂志社，他们只肯去他们没去过的地方游山逛水，北京对他们来说，太熟了。这就有了遗憾，不是我，是北京，北京至今没迎接过我的光临，这对它的城市历史，是不足。 十年来遗忘了好多人，是用自我暗示法做到这一点的：一遍遍对自个说不认识这个人，然后真的成功说服自个从未见过此人。十年来又重新认识了好多人，有些人只恨相识太迟。有人说时光是张筛子，在水内再三颠簸淘洗之后，能留下的方是金子。这话我信。 十年来我还是不认命，虽不至于说人定胜天，但我还是乐意跟前途掰下手腕，胜不了你，但能让你耗些力气，让你知道小人物也是有脾气的。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什么的，他是天纵英才，除了他，没人敢说这话。龚自珍说：何日冥鸿踪迹遂，美人经卷葬年华。这个也太消极，俺不愿，俺取中庸，且行且活罢，且活且行罢，走到哪算哪，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好吧，我承认，我是俗人一个。 十年来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寄不出去的心愿。十年前的一场夏雨，到现在还滴答着，十年前的一场寒风，到现在还吹彻深夜。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也就只能疑疑了，只能自我陶醉了，玉人真要来，吓死你，说不定她来自聊斋，或者来自天上人间。好多东西只能想想，当真了，就痴了。 江湖夜雨十年灯，得失荣辱两茫茫。生活往往就是这样跟你闹别扭：刚要扬帆，已无借力之好风，风好容易盼来了，是逆的；满天丽日好行路，迎面春风伴我行，有点累了，让我打个盹罢，可一觉醒来，已是暮色苍茫。 好吧，暮色就暮色吧，苍茫就苍茫吧，夜色内点起灯，即使一灯如豆，即使大雨滂沱，照样可以照亮前面寸许小径，闯荡江湖我自是乐意。 一卧东山三十春，岂知书剑老风尘。老了风尘又怎样？且饮这杯酒去，酒贵酒贱，茶苦茶香，是你自找的，是你自酿的，都是人生滋味，甭怪人。 2015.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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