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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潮堡,落潮堡!

2015-12-3 15:24| 热度:12451 ℃ |作者:朱国奎|来源:宝应杂志|我要投稿

她第一次从陆地乘木船来到属宝应地界茫茫湖荡中的一个大村庄——落潮堡,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就设在这里。接待她的是一位比她大十几岁的科长,名叫汪家兴,北方人,也是十几岁就参加红军。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的日子里,我很怀念我的阜宁老乡,革命前辈秦素珍老大姐,她是抗日战争年代的一名女战士,十几岁就参加新四军。素珍大姐在卫生队短期学习后,1944年春天,被分到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她第一次从陆地乘木船来到属宝应地界茫茫湖荡中的一个大村庄——落潮堡,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就设在这里。接待她的是一位比她大十几岁的科长,名叫汪家兴,北方人,也是十几岁就参加红军。他虽是北方人,但待人十分温和,而且身高体壮,只是在一次战斗中失去右手,老百姓都称他“独臂科长”。后来经部队首长牵线,素珍大姐和汪家兴科长成为革命伴侣,他们为抢救伤病员日夜奋战,落潮堡也留下了他们终身难忘的足迹。
  上个世纪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初,我去北方出差时,曾多次途经北京,看望素珍大姐和老红军汪家兴。当年汪家兴已离休不上班了,他每天买菜做饭,蒸馒头。他的记忆力很好,经常和我谈起在后方医院的往事,对落潮人民怀有十分深厚的感情。
  1969年下半年,我应聘到宝应县水泗公社搞社办工业,素珍大姐回阜宁探亲时,曾经来过水泗,我陪她到落潮堡寻访后方医院旧址,她还记得一些老人的名字,以及在后方医院时的战友,如姜庄徐树亮的姑子(因徐树亮近二年患病,不能讲话,无法采访),素珍大姐当年和徐树亮讲了很多在后方医院与战友的往事。她的另一位战友叫郎香,西安丰人,解放后转业到上海第十百货公司做领导人。受素珍大姐的委托,笔者当年去沪时,曾去十百看望过郎香老大姐。
  2014年冬天,秦素珍老大姐还给我来电话,叫我们老两口去北京,她说:“我现在工资高,你们来我家住几个月都没问题。”我请她回忆参加革命的经历,以及在落潮后方医院的往事,我说:“粟裕夫人楚青还健在,记不清的可请楚老帮助回忆,让后辈们先做记录,以后我去帮你整理……”今年上半年,我去几次电话,均回无此电话号,直至几天前,我才找出她儿子九斤的手机号,我立即打过去,他非常悲伤地说“我妈去世了……”我万万没想到,这位我最尊敬的、对生活、对革命充满信心和希望的秦素珍老大姐竞永远离开了人世……
  2015年8月7日上午,40年前曾和我在一起工作过的老同事唐明楼同志,从几千里外的大城市广州回到宝应,与他的家兄唐明朗老人前来访我。老友久别重逢,非常高兴,天南海北,无话不讲。当说到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时,明楼同志的情绪尤为激动,他说:“我亲叔子唐广道就是被小鬼子机枪扫死的,连肚肠子都被打出来,惨不忍睹,狗日的小鬼子太狠毒!”我说,抗日战争时期,落潮是新四军一师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所在地,这在苏中抗日史上曾留下光辉的一页,我早想去落潮和姜庄做一次专访。您们是水泗人,我在水泗亦工作生活了十几个春秋,那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们都有责任把这一红色的记忆变成红色的景点留给后人,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目前90岁左右,头脑清醒的人已经不多了,再往后,当年的人和事更无影踪了。明楼、明朗两兄弟说:“我们马上就回落潮,你同我们一起去吧!”我说:“你们回去先到村部,把我们讲的事向村领导汇报,再听听他们的意见,最好能召集一些老人开一次座谈会。”
  当日下午,明楼同志从落潮堡来电话说:“村部决定明天上午开坐谈会,支书欢迎你来!”我说:“好,我一定准时到!”
  翌日上午,我驱车来到落潮村部,明楼、明朗两兄弟已提前来了,并向我介绍村部的几位负责人,唐守芝支书热情地和我握手,并领我到村部办公房西边看墙上贴的字牌:“宝应县文物保护单位”,当中一行大字:“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旧址”,下方是“1944-1945年”,“宝应县人民政府立”。左侧是:“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简介”。我第一次见到落潮堡被列入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由衷地感到欣慰。看过字牌,再与唐支书返回时,办公室已坐满了来开座谈会的老人。当说起后方医院的往事,老人们都很激动。
  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迁到落潮堡,老百姓家家户户像迎接亲人一样,一个几千人的大村庄增添了无比的活力;后方医院的医护战士和首长亦视落潮群众胜亲人,帮老百姓治病,搞卫生防疫。群众主动帮医院增建病房,买不到砖瓦、木料、就主动拆禹王庙和尤氏家祠,将拆下的材料扩建医院。男的青壮年还承担去鹤湾装运军用物资的任务,妇女也自动到医院帮助洗衣服和被单。病房住不下从抗日战场上转来的伤员,只能重病伤员住医院,轻病伤员被群众领到家里住,真正体现了军民鱼水情。
  苏中军区后方总医院未来落潮前,为了防止小鬼子来骚扰,落潮百姓在通往庄子中的一条南北河的上游筑了一道土坝,后来称大坝头。鬼子坐汽艇经过时,必须将拦河坝用炮弹炸开一个缺口,百姓听到炮弹声就隐蔽起来。一次鬼子被阻在大坝头,哇哇乱叫,疯狂地用机枪向庄子扫射,村民唐广道、唐茂元、尤玉和等4人中弹身亡,侵略者凶残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村支书唐守芝对笔者说:“我们已着手收集资料,要在大坝头为死难者立碑纪念!”参加座谈会的老人异口同声地说:“是共产党团结全国人民抗日,才取得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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