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有两大刘氏,一支是刘士状家族,在宋代就从徐州迁到宝应,人称西门刘(彭城堂,与本文无关);一支是刘宝楠家族,人称东门刘,也叫白田刘氏。 《宝应五之堂》一文介绍道:宝应刘氏,为江淮旺族。据传为唐代大诗人刘禹锡之裔,上溯自西汉著名文学家刘向。明洪武年间,苏州阊门刘寿,迁来宝应,其后子孙繁盛,称为宝应“东刘”。 近阅湖西《黎阳堂刘氏家谱》,黎阳堂(由五子堂、乐善堂、超铭堂三家同支刘氏整合为黎阳堂)刘氏先祖明初从苏州徙居宝应湖西黎阳城(即今金湖县黎城镇)之西乡,也是刘禹锡之后。始迁祖刘大钏,第五世有昆冈、陵冈、平冈等。 黎城西乡双墩地势低洼,因刘大钏家族居住,更名刘家洼。刘家洼西有一南北向汊河,北达三河,既宽且长。小船摆渡经常不正常,极大阻碍人们的出行。刘大钏的第四、五代子孙八人筹资建了一座桥,世人无不赞誉,命之为“刘八桥”。古桥遗址在戴楼镇柏长庄与林家沟浜之间湖荡中,上世纪七十年代平整土地时还掘出桥桩遗址。湖西刘氏家族人口日蕃,逐步向四周扩散,播居数县。 令人不解的是王协和序言提及的“刘大钏以及陵冈、昆冈、平冈”,与湖西刘氏家谱记载完全吻合,全文收录在湖西黎阳堂刘氏家谱中。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王协和为白田刘氏家谱撰序言。《民国宝应县志》367、368页全文收录了王协和为刘氏写的《刘氏族谱序》,其后就是刘台拱的《敬节会例题辞》和刘宝楠之跋《家真定君小传书后》。 王在序中写道:“夫宝应白田刘氏,为宝邑旧族。而溯厥渊源,其来有自。固非碌碌、无所表见者。稽其发迹姑苏,乃唐代(刘)锡禹公之裔,延至大钏公,系阊门民籍。由苏徙居宝应卜居宝应黎阳城之西乡双墩,为开业承家之始。自大钏公以及陵冈昆冈平冈等,亦复棣萼争辉,后先济美,为乡党所引重……” 《民国宝应县志·艺文志》收录了《朱氏世录序》、《问氏家谱序》、《潘氏家乘序》,这三家都出了进士,是名门望族。而默默无闻的湖西刘氏家谱序言赫然出现在县志中,而且明明是“湖西刘氏”,却成了“白田刘氏”;湖西族谱中并无显贵,而王协和却说“其光前而裕后者,功亦伟矣”,其中必有蹊跷。 阅白田刘氏家谱及县志、图经等资料,发现有许多含糊不清之处:到底谁是始迁祖?什么时候徙居宝应湖东?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东门刘氏。 明末刘永澄时曾造家传,故县志里提及介绍刘永澄云:“五世祖寿,明初自苏州迁宝应”。 清代刘宝楠的《宝应县志图经》以及《清代朱卷集成》变为“始祖寿,明初自苏州迁宝应”。 刘寿一会儿是五世祖,一会儿又成一世祖。刘氏始迁时间,一会儿说是明初,一会儿说是明中期,说明湖东刘氏对家史没弄清楚,或刻意回避什么。 细心之人就会发现,从明初到明末的刘继善之前,约二百年,刘氏才传四代,明显与现实不符合,少了两三代人。而从明末第六代刘永澄到清中期第十二代刘彦矩,刘氏却遵循了每隔二三十年出一代人的人口繁衍规律。 最早发现此问题的是刘永澄,其在《先母王孺人行略》中说:“嘉靖中,先大父(祖父)挈家避寇其地(广洋湖之北渚)。”比明初“五世祖寿”相差一百多年,更没提此前居于宝应何处。明代之人都搞不清,更不谈清代人了。 清中期的刘台拱在《先府君行述》中推翻其先祖明初徙来之说,干脆说是明朝宣德、正统年间由苏州迁居宝应。 刘宝楠经过考证,发现叔父刘台拱之论不妥。在《念楼集》卷十之《拟宗祠神位议》中,刘宝楠所列刘氏先祖牌位依次为:始迁祖二公、二世祖囗囗府君、三世祖囗囗府君、四世祖囗囗府君,刘继善是第五世祖。与《附录》所载明显有冲突。 后来有人煞有介事地排出“刘宝楠家世”:始祖刘寿,二世祖刘北海,三世祖刘贵,四世祖刘宪,五世祖刘继善等,六世祖刘永澄等,附于刘宝楠著作后,即《念楼集附录》。但这不是刘宝楠本人的“研究成果”。 而刘宝楠在《黄塍沟先茔记》中提及,刘家祖坟安置情况:从刘中从之父刘以任、祖刘心学、曾祖刘永澄,溯及高祖刘继善而止,没提及刘继善以上祖宗之墓葬。 历史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宝应县城刘氏老宅在五子堂巷十五号。嘉庆十四年(1809年)刘彦矩中进士,官国子监博士,暮年赐造太史第,他以《中庸》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作为家训,把原来略显俗气的“五子堂”更名为意味隽永的“五之堂”,书香门第的气息更浓,而在本地方言里,其堂名的读音还是没变,实乃不敢忘本。 宝应县“五子堂巷”因五之堂而称名,巷名标牌上的“子”字没错,是“五之堂”本来面目,而湖西刘氏仍叫五子堂。东门刘氏后来分裂出一支“青藜堂”,湖西刘氏则更名黎阳堂,仍然很近。 由上可见,东门刘与湖西同为五子堂,均奉刘锡禹为祖先,都是明初从阊门迁来。 结合湖东墓葬、家谱记载、县志记载等诸多信息,合理的解释:湖东刘氏先祖可能在湖西生活了数代,其后刘寿后裔徙居湖东。 宝应县志图经585页“刘永澄”条下,介绍了其曾祖刘贵、祖父刘宪所受到的挤兑:(刘)贵,字庭富,号逸溪,少孤。从兄治先人所贻田,兄倍其赋,闲凌之,默受无后言。 不仅家亲眷属欺负他们,邻里也来欺负了:(刘贵)尝招所厚善者饮,里长陈某素无赖,排阖入卧堂上骂溺。客大不堪,公扶而酒之,慰以温语,乃去。谢客更酌,欢笑如初。 刘宪有个哥哥叫刘建,聪明乖巧过人,因家贫而辛劳过度,二十余岁未娶妻即早逝。刘宪少小也聪明,因母亲徐氏去世,而父亲刘贵“困徭赋,迁避无定居”,遂趣罢业…… 民国县志提及,刘氏“代有长者,至继善父宪益务隐德,年八十余,操履不衰”,与此相应。图经云其“迁避无定居”,说明刘氏确实有移居、颠沛流离的惨痛经历。几百年后写进县志图经里,可见刻骨铭心,此后刘氏家族不愿与湖西扯上关系。 刘氏翻身始于刘继善:(刘宪)长子继善,邑令韩介延(聘请)为子师。而继善绝无干请,韩介礼之异等(后来刘永澄娶了韩氏女为妻,刘永澄三十多岁就去世,韩氏教育刘心学等继承家学)。 1601年,刘继善与儿子刘永澄父子双喜临门,儿中进士,父中举人。父子俩教学相长,其后刘中柱、刘台拱、刘台斗、刘宝楠、刘恭勉等子孙薪火相传,很多宝应仕子也是刘氏的弟子,他们创立了江淮儒学。后人赞叹“棣萼争辉”,“为乡党所引重”。刘宝楠骄傲地说:“安宜之刘,淮海儒宗”。 发达后的刘继善仍然身体力行,为后代作楷模,谦恭做人:永澄挚友高攀龙、刘宗周、文震孟皆文坛大家,踵门求见。继善谢曰,漫劳车马,实无短长。终守逾垣之节。 正是因为刘贵家族一直低调做人,积德行善,忍所不能忍,才有了后来出头之日。也因为其家族不忘贫贱时之艰难,故而一直能传承优良家风,历数百年而不堕。 宝应刘氏从明末一直红到清末,历时近三百年。清代宝应县科举人才在扬州府属于第二梯队,比不过江都、泰州、高邮等。但以科举家族论,宝应东门刘氏则独占鳌头,清代东门刘出进士十名,压倒扬州府所有科举家族。 近来寻到湖东刘氏后裔一支(清末从宝应湖东返迁湖西),后返居吕良镇,云其祖先确因受到排挤而居湖东,励志苦学,成为湖东旺族,并更改堂名,繁衍生息。 可能正因湖西宗亲的挤兑与刺激,激发了刘继善父子的潜能,踏上了自强不息之路。要是还在湖西舒服地厮混,可能就没有后来的“淮海儒宗”家族。从这个角度看,“东门刘”要感谢湖西刘氏宗亲呢:感恩帮助过你的人,他使你更善良;感恩伤害你的人,他使你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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